只是杨三那卑微的祈求,终究未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在他身前,猩红如潮的血浪猛然翻涌,
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彻底地将他整个身躯吞噬殆尽。
这是谢缺所投下的一滴鸿蒙寄生种,乃是从功法演变而出,
其内蕴藏谢缺的数个念头,但却也拥有完整的鸿蒙寄生诀之功效。
谢缺初时的打算,是以这一枚寄生种为源头,开始缓慢延伸血络。
其后再让这毁灭性的血海开始肆意蔓延,吞噬一切,直至明光界化为虚无。
但就在此刻,随着鸿蒙寄生诀的启动,天地间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异动。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雷霆之间天眼缓缓凝聚,带来好似天塌下来般的恐怖威压。
“不妙!”谢缺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几股强大至极的气息正迅速逼近,
那是彼岸天君的气息,他们似乎被这里的异象所吸引,正匆匆赶来。
与此同时,天道那无形的目光似乎也悄然聚焦于此,被鸿蒙寄生诀内蕴藏的世界之力所吸引。
“鸿蒙寄生诀乃是足以颠覆乾坤、吞噬一方世界的禁忌之术。”
“其运转之时带来的世界之道的道韵,对天道的扰动太过剧烈,恐怕已然惊动了沉睡中的天道。”
谢缺的思绪如同电光火石般闪动,脑海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既然如此,便不可再鲁莽行事,直接采取那灭世之策。”
“需得徐徐图之,暗中布局,以免过早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缺心中暗自思量,原本的急切被理智所取代。
原本谢缺的是想要迅速吞噬整个明光界,并且将其内的无数生灵迁移至摩诃界中。
毕竟以摩诃界的辽阔,即便是再容纳百倍于当前的人口,亦是绰绰有余,
以容纳那些流离失所的生灵,给与他们一片新的天地。
不过眼下的变故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搁置这一计划,转而寻求更为隐秘稳妥的手段。
谢缺也是未曾料到,在鸿蒙寄生诀内蕴藏道韵威能太过,竟会遭遇如此阻碍。
那原本应当悄无声息蔓延到整个世界各个角落的血络,已被迫戛然而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谢缺心中虽有不甘,
却也深知此刻不宜强行而为,以免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强行中断了鸿蒙寄生诀的运转。
随着他的意志传递,那股汹涌澎湃的血色浪潮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
瞬间开始退却,如同潮水般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静谧。
在这片被血色浸染过的土地上,杨三静躺卧地,
他的面容苍白如纸,气息已经完全断绝,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他身旁如鲜血般通红的池塘,此刻却也在逐渐褪色,
最终恢复了往日的色泽,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而天空中,那凝聚成形、蓄势待发的雷霆之眼,
在一番仔细的探查之后,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最终也缓缓消散于无形之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雷鸣,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不久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几个身着修士服饰的身影匆匆而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警惕。
若是杨三此刻尚在人世,他定能一眼认出,这些正是赌场内的管理修士。
这些修士一踏入这片区域,便立刻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杨三。
其中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身形魁梧,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杨三的鼻息,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
“哼,本想着将他这废物送到山里挖矿,却没想到他竟自己先一步死在了这里,真是晦气。”
言罢,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而其余的修士则围拢过来,看着杨三的尸身。
另一名修士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
他沉声问道:“这杨三是何死因?可否看出?”
言罢,他的目光转向那络腮胡大汉。
大汉闻言,蹲下身子探查一番:“他应是自绝了心脉,属于自我了断。”
“你看他面容平静,毫无挣扎之色,显然是心意已决。”
他又摇了摇头,啧啧有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真没想到,杨三这家伙竟如此没有心气,区区一个鱼塘,就让他走上了绝路。”
“原本我还以为他是个硬骨头,原本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都坚守着那鱼塘不放,我还当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大汉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没想到,他终究只是个嗜赌如命的赌鬼,更是个不堪一击的孬种。”
“失了鱼塘,就承受不住打击,选择了自我了断。”
那修士并未回应,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池塘底下,果真有灵脉存在吗?”
大汉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确实如此,我亲自探查过的,不会有错。”
那修士闻言,再次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赶紧行动了。先将这鱼塘封锁起来,确保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说到此处,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杨三,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与决绝:“至于这赌鬼,就找个地方将他埋了吧。”
大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那修士的肩膀:“还是大哥心软啊,总是这般慈悲为怀。”
“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绝不会让这孬种被野狗叼走。”
言罢,他转身吩咐手下人准备工具,开始着手处理杨三的遗体。
……
阴风习习,野林之间。
那络腮胡大汉刚带着人手离开埋尸之地,身后便悄无声息地跟来了一名修士。
这名修士全身裹在黑袍之中,兜帽低垂,
将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他的皮肤干瘪如树皮,仿佛是一具行走的干尸,
但他的双手却如同铸就的钢铁般坚硬有力。
大汉挖出的那座简陋的野墓,在这修士的几下动作之下,便连同覆盖其上的草席一同被挖了出来。
修士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还是个真人,看来我又能炼制一具不错的银尸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他身旁吹过,让修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迅速扒开草席,露出了下面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猛地一紧,只见这尸身的口、耳、鼻、眼等七窍之间,
竟然延伸出一道道宛如树根般的血管,这些血管深深地扎入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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