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舒跟着回到了周家,跟赵春苗描述了一番今天相亲的过程,包括她从杨家表姐那打听来的种种。
赵春苗一边听一边点头。
“杨家父母兄嫂到底如何先不管,重要的是小伙子人怎么样,兰花喜不喜欢,反正只要有兰花的两个哥哥在,杨家人就得好生对待我们兰花。”
秦寒舒点头,是这个理。
赵春苗又对着周瑞兰道:“你的工作和户口要先解决,你要做好准备去县里了。”
周瑞兰本还娇羞着,听到这就不乐意了,“以后再说呗!我想多在爸妈身边住些日子。”
说着,还撒娇地靠到了赵春苗的身上。
赵春苗摸摸女儿的脸蛋,爱怜道:“迟早的事.......你提前去县里工作,就能天天见到杨家后生了,这不是好事吗?”
“谁要天天见到他?”周瑞兰噘着嘴巴,给自己规划着,“一星期见一次得了,天天见还不很快就腻了?”
赵春苗仔细瞅了瞅周瑞兰,发现她这话说得还挺认真,好像真就是这么想的。
也是,毕竟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呢,再喜欢能喜欢到哪去?
还没到那想天天腻在一起的时候呢。
赵春苗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随你吧,那就先不进城上班。”
女儿能在身边多陪些日子,赵春苗也高兴。
留着秦寒舒吃了晚饭,赵春苗才放她回知青点。
还是让周维光送他。
这回,周维光照例在后面远远跟着。
这会天刚擦黑,路上偶尔还有人在走着。
碰上秦寒舒和周维光,也没将两人当成是一路的人。
直到走到了往知青点上面去的小路路口,四周彻底无人,周维光才几个大步追上了秦寒舒,叫住了她。
“啪嗒”一声,手电筒的光熄灭了。
秦寒舒心一慌,道:“周三哥?”
月亮从乌云中出来,秦寒舒看得见一点周维光的样子。
但在她面前的更多的,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黑色的剪影。
周维光没说话,秦寒舒却能听见他如雷动的心跳,以及强大的足以将她笼罩的气息。
终于,他开了口。
“秦寒舒同志。”
秦寒舒咽了咽口水,垂在身侧的左手,无意识地抓了抓裤缝,“我在,您说。”
周维光顿了下,道:“你能不能、对我随意些?不要总是‘您’啊‘您’的,听着太别扭了。”
秦寒舒道:“您是我哥哥的战友,又比我大那么多,我尊敬您,怎么能随意呢?”
又比我大那么多......周维光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了一箭。
他头疼了一会,然后道:“我就比你大八岁,也不算......多吧?反正,我希望你不要尊敬我!”
秦寒舒抿嘴笑了起来。
不过周维光没看见,只觉得她不说话,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不过刚刚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叫住她,他也决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周维光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上赫然提着一个网兜,他将网兜往秦寒舒怀里一塞。
“这是我送你的东西,你可能用得着!”
“我......”
“秦寒舒同志!”周维光连忙堵住秦寒舒拒绝的话,“我的意思,你应该是明白的吧?”
秦寒舒差点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周维光急得脑袋都快冒烟了,可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明显了啊,怎么会不明白呢?
“秦寒舒同志,我......”周维光绞尽脑汁想着措辞,“我的年纪不小了,你的年纪、你的年纪是还小,但过几年就也不小了!所以,我们要不要考虑......”
考虑什么呢?考虑搞个对象?
饶是周维光粗哈哈的一个人,也觉得这话太直白粗鲁了,语气稍微没掌握好,就有耍流氓的嫌疑。
把人吓跑了咋整?
搞对象几个字,在周维光的嘴边打了好几个转,着急得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最终也还是没说出来。
秦寒舒主动问道:“周三哥,你的探亲假是不是快结束了?”
周维光心里郁郁的,答道:“是啊,过几天就要走了。”
走之前不把事情定下来,他是真的不安。
秦寒舒这么好看,肯定会被别人看上,世间像周小五那样花招多的汉子有的是,谁知道秦寒舒会不会被拐跑呢?
他远在天边,连打阻击都来不及。
想到这,周维光终于开了一回窍,迂回道:
“秦寒舒同志,等回到部队后,我能给你写信吗?”
说完,周维光就紧张地等着秦寒舒的回答。
一对非亲非友的男女,如果长期保持通信,那关系肯定就是默认匪浅,起码也是有着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月光下,只见秦寒舒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一瞬间,周维光觉得四周的声音都不存在了,连风都变轻了。
他所见的,唯有在月光下白皙莹润的秦寒舒的脸。
他所听的,也只有秦寒舒清浅的呼吸声。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周维光都能清晰记得这一刻的轻飘飘。
那是一种高兴到飞起来的感觉!
当然了,周维光没有当着秦寒舒的面飞,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面上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好,我会给你写信的。”
说完这句话,周维光就告辞转身了。
在离开秦寒舒的视线后,他才放任自己的嘴巴咧到耳后根,在乡间的黑暗里,放肆飞奔。
一高兴,给自己来了个五公里,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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