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般的黑。
陈铭只觉得自己在这漆黑的环境中,不断的向前走,走,走。
期间,他经历了很多战斗,子弹打光了,战友也全部失散,只剩他一个人。
<div class="contentadv">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他,没有尽头,没有希望,没有光明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后来,他又遇到了白象兵,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陈铭知道这些人很可憎,一拳一个将人全部打倒。
他累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呼吸,但怎么吸,都有一种氧气不足的错觉,只能更加用力的吸气。
吸。
呼.
突然,空气恢复了正常,而天也亮了,陈铭睁开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眸光中一阵疑惑。
“伱醒了?”旁边惊讶又温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靓丽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正是自己的妻子,柴舒窈。
看着她眉宇间的忧愁渐渐化开,陈铭咧着嘴苦笑了一声,不同想,他就知道自己铁定是在医院了。
“我被人抬下山了?”
陈铭轻声询问,努力的回想着昏迷前的事情,可他只记得雪山上好像有人喊班长,应该是班长配合他的时候中枪了。
后面还有白象军过来捣乱,他和对方厮杀,再后来就全不记得了。
班长?陈铭猛然一惊。
急忙撑着身体坐起,柴舒窈吓了一跳,伸手揽着他帮忙坐起来。
可这时候,陈铭哪还有心思休息,急声说道:“窈窈,班长怎么样了?二连的战况怎么样?”
“秃子呢?他人呢?”
“我不清楚啊,你别急,外面有你们连的人在这,我去叫人,你别急啊。”
柴舒窈轻声安抚,她也有很多话要问陈铭,哪怕问一声哪里还不舒服也好,可她并没有开口。
她太清楚这时候陈铭的状况了,如果不知道战友的情况,他是不会休息的。
作为妻子,丈夫瞒着自己来到边防,又参加了几乎丧命的实战任务,她心中怎会舒服。
但她不会这时候埋怨,只会默默的支持。
来到屋外,看到外面胡子拉碴,一直不愿休息守在走廊座椅上的吴兵和赵浩杰两人,柴舒窈走到跟前轻声说道:“同志,陈铭醒了。”
“他要问什么你们实话实说吧,你骗不了他。”
“是,首长。”
柴舒窈穿着佩戴少校肩章的军服,他们可不敢瞎喊,直直的起身敬礼,而后疯了一般的冲向病房内。
柴舒窈没有进去,只是担忧的坐在外面,将病房门轻轻的掩住。
两人刚刚还是一脸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颓废到不成样子,看到陈铭已经苏醒,并且坐起身子,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
一路小跑过来,坐在床边,脸上挂着贱笑悄悄指了指门口:“可以呀老陈,那位女首长跟你是啥关系?”
“不会是你媳妇吧?”
“啧啧啧,你深藏不露啊。”医疗兵赵浩杰充分发挥了什么叫婆婆嘴,那八卦的劲头,一般人还真比不了。
陈铭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看向两人。
“告诉我,这次战况究竟怎么样?”
“咱们二班呢?班长和秃子?他们两个怎么样?”
陈铭脸色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紧张,他是真的怕听到坏消息。
正如柴舒窈所说,他们两人根本就骗不了陈铭,实话实说比较好。
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
吴兵坐在旁边缄口无言,神情落寞,但并不悲痛。
医疗兵赵浩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陈铭的肩膀说道:“你别担心,秃子还有班长都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
“但是什么?”陈铭紧皱着眉头追问。
“但是老熊班长肺部被打穿了,及时救治,生命虽然不受威胁,可就算是养好伤后遗症也没办法根治。”
“也就是说班长不能继续待在边防二连,那里海拔太高,空气稀薄,他心肺功能受损根本无法适应高海拔环境。”
“还有就是医好之后,体能也会大不如前,连长正在想方设法向上面申请,鉴于班长家里情况特殊,想把他调到平原地区继续服役。”
“咱们边防连的英雄,不能因为受伤了,就直接提前退役吧。”
“好好好我知道了。”陈铭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人还在,其他的一切都好谈。
去平原地区,别人不要,那自己要,凭他的人脉在战略突击师给班长安插个位置,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更何况,按照熊久长的战斗经验以及军事素质,哪怕是体能大不如前,那也是一名难得的老兵啊。
看陈铭表情露出欣喜,赵浩杰虽然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但大概能猜出来。
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老陈,你是不是以为班长只要活着,以后还能继续服役,就不算大事?”
“不然呢?”陈铭诧异的反问道,这难道不对吗,活着就是最大的资本啊,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是啊,活着是好消息,但班长也是个拗性子,你昏了一天一夜,咱们连长昨天晚上就去找班长做思想工作,可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死活要退伍,不愿意给国家添麻烦。”
“我们都劝不了。”
“无妨,等会我去。”陈铭自信的笑了笑,班长想要直接退伍回去,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成为了军中的累赘。
认为自己没有用武之地了。
只要他能够摆出有需要对方的地方,并且是急需,那班长自然不会在强行要求退伍。
如此硬汉,只是接受不了别人的可怜与照顾罢了。
“那秃子呢,秃子怎么样?”
“他和班长情况差不多,只不过目前刚刚脱离危险期,失血过多还没有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也无法回到边防二连,咱们连队之所以少人,很多时候并不是咱们的人牺牲了,只是条件太过于苛刻,受伤之后很多人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没办法再回到原来的连队服役。”
那就一并收了吧,陈铭寻思着,这是他清醒后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只要人还活着,怎么都好说。
可当赵浩杰讲起昨晚前天晚上具体战况时,陈铭又沉默了。
边防二连牺牲三人,重伤七人。
其他连轻伤二十多人。
最后和白象军的对峙以对方主动退去而告终,至于跨过边境,冲到战场和陈铭打斗的那一个排,虽没有人牺牲。
但也差不多了,几乎人人重伤,回去后怕是也当不了兵,要脱掉军装成为平民。
陈铭揍的那个领头伤情最严重,上面负责交涉的人说,那家伙生命力也挺顽强,浑身骨头都快被踩散架了。
他是第一个挨揍的,期间又打了那么久,一直躺在那被人当石头踩,都没人注意。
后来又被李炎一脚给踢下山崖,能活着都是奇迹了。
最后战斗结束后,边防团下令边防二连撤下哨所休整,接下来边防一连上去值守边疆。
高原驻地本身就是流动,有时候一个连驻扎半年,有时候一年,视情况而定。
陈铭听完两人的讲述,心情一阵难受。
可正难受的时候,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吴兵,突然抬头盯住了他,语气奇怪的问道:“老陈,问你个问题你要说实话。”
“嗯?你问吧。”陈铭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知道班长和秃子还活着,二班并没有减员,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外面那位女首长到底是谁?她是前天夜里接到消息,直接乘坐军中专机过来,来头不小啊。”
“她就不说了,为什么昨天天山八师还有白云山团,有不少军官都过来病房看你,但感觉他们又不认识你。”
“过来盯着你看了一会之后就走。”
“你以前到底是从哪个部队调过来的?”
“你说谁?”陈铭“刷”的一声坐直了身躯,表现的很意外。
“刚才你说天山八师,白云山团的军官过来了?”
“额,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来的人还挺齐,什么上尉,少校,中校,上校都有。”
“甚至白云山团的旅长都来了。”
“啊?”陈铭脸色有些不自然了,尼玛,这可都是以前的外债啊。
“对对对,最近连长提起你,我也感觉语气有些怪怪的,你到底干啥人神共愤的事了?”
医疗兵赵浩杰坐在一旁八卦着。
可这个问题,着实让陈铭哑口无言啊,这咋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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