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不明明日就要走，怎么说也要给他们留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今日阿爹和兄长准备与他说些什么？”卫双舒猜到可能是和新婚贺礼有关，但是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
卫娘子见状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少打听这些，他们要想告诉你就不会叫我把你带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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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舒了然笑了笑。
“阿娘也不知道？”既然这样，阿娘很可能也并不知道。
“他们没说，你要想知道回去问问明祉不就得了？”她瞧那孩子，对她无有不依的，也就是在不带上她去云州的事情上坚定些。
卫双舒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回道：“连阿娘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问了他也未必会说。”
阿爹和兄长不想叫她知道的事情，她也就不问，当做不知道了。
“你要真想知道还能难得住你？”这小姑娘软磨硬泡的功夫，家里就没几人能受得了。
就看她是不是真想知道罢了。
“我就当做不知道。”她大致能猜到一些，但是既然他们选择自己悄悄说，那她也顺着他们的想法来。
还挺贴心，卫娘子瞧着她略有得意的小表情有些无奈。
“起来，咱们该去吃午饭了。”卫娘子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他们三人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等会儿便是午饭的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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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前堂看看。
卫双舒跟在自家阿娘身边，回到了前堂，还没瞧见人呢。就听见他们三人在那头聊得正开心的声音。
“舒儿小时候……”
卫娘子轻咳了一声，提醒前堂的人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舒舒来了。”裴不明光是听脚步声便能听出来是谁，抬眼往入口初边瞧见了她。
“兄长，说我坏话呢？”卫双舒也不是没看懂自家阿娘是在提点里边的人，在场的几个知道她事儿最多的便是兄长了。
卫初霁也没想到他才起了个头就被正主逮了个正着，不过卫双舒此刻没心思搭理自家兄长。
注意力全被正门口的吵闹动静吸引去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然春桃那小妮子不见了。
“我去前边看看，兄长你慢说。”兄长要是说些不能说的，她往后见着嫂嫂也能说，她可不吃亏。
卫娘子见那边动静有些大，想劝住她不要往那边去，免得被误伤的时候，裴不明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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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与你一起去看看。”裴不明方才就隐隐约约听见了动静，只是他懒得管，其他人耳力没那么好。
他还听到外边的人起了争执，舒舒打定了主意要去看这个热闹，他还是跟上瞧瞧免得她被误伤。
卫娘子在远处站定，瞧着这一对，一左一右地往前走原本阻止的话便又收了回去。
“还真是不放心，这都要跟上去。”卫初霁正说着，便被自家阿娘瞪了一眼。
“人家那是体贴，你这孩子多跟着明祉学学，不然那个姑娘家乐得嫁你？”
卫父在旁边瞧着热闹，没出声，而是把刚送来的茶水给自家娘子。
“娘子喝口茶，消消气。这小子再过几年不是问题，没人瞧上便打光棍呗。”
卫父觉得好的姻缘是不能勉强的，看得出来初霁这孩子对身边的姑娘都不感兴趣，若是遇不到真心实意喜欢的便是一辈子不娶也无妨。
只是可能要辛苦他那还未有影子的小外孙要继承他舅父的家业了，正想着，卫父自己也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俩谁也别笑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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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娘子有时候觉得这对父子真闹心，但是一家人嘛，就该是这样的。
被卫娘子瞪了的两父子选择老实闭嘴，但多少彼此还是有些不服气。
“初霁啊，我们这一家子，眼下可就你没个着落了。”卫娘子此话，一语中的。
卫初霁看了看身边的阿爹阿娘，又看向消失在拐角的两个新婚夫妻，这个家……
就他一个没成婚了。
正门口，一个老媪穿着暗驼色衣裳，手里抱着个半大的孩子，一直与春桃推推搡搡。
“这么大点儿的女娃便宜给你也得十两银子，我们多养着她好几个月了，这么说也该多要些，十两很给面了！”
“你不要脸，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不过才几两银子，你张口就要十两！”春桃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小孩罢了，若不是这孩子是她亲妹子。
她早就甩手走人了，她奶奶还好意思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这么多。
卫双舒抬脚便迈出大门，裴不明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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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老婆子，十几年前没了丈夫，卖孙女为奴给丈夫下葬，怎么今儿是打算卖了孙女给你下葬吗？”
“十几年前我年纪小好骗，见你可怜多给了你二十两银子，今日当我这儿是冤大头呢？”
卫双舒冷然出声，原本就因为被热闹吸引来的路人，闻言纷纷对那老媪指指点点。
“这老太婆真是好生不要脸，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童竟然张口就要十两银子。”
“活该他们王家的没个带把的，说不准是她作孽，所以王家媳妇才生不出儿子。”
与此同时裴不明还是头一回见着自家娘子骂人，新奇着，还不忘挡在她身前。
“娘子，安好。”春桃见自家姑娘出来，还张口便直戳要害，人都惊住了。
“卫姑娘，不！裴娘子你再行行好把这个赔钱货买下吧，我儿子可就指望这孩子卖个好价回去治病呢。”
“你儿子的生死与我家娘子何干？我家娘子心善归心善，但是你这老媪却想利用她的善心，最多三两银子，若是不卖也成。”
裴不明略带冷意的话顿了顿，冷眼扫了那老媪一眼：“这孩子便是放到人牙子的手中，便是一两都不值，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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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便三两！”老媪也知道面前这二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春桃那个丫头她还能软磨硬泡，但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要是敢撒泼，他能杀了她。
卫双舒在他背后，听着他这番话，便感觉他越发像上辈子那个裴首辅了。
夏云此刻十分机灵地把银子往地上丢，那老媪直接把孩子放地上，去捡了那银子便溜走了。
生怕他们反悔。
“春桃去把你妹妹接过来，之后再找上门，你招呼人把她撵远些。”
卫双舒点了在发怔的春桃的名儿，她才回神去抱起地上那个孩子。
“劳烦娘子和主君了。”她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便知道家中又有了个孩子，不料是个女婴还是落得与她一样的下场。
“机灵点，府里那么多人可以帮你，别一个人跟不要脸的婆子对着干。”卫双舒点了点她的脑门儿。
春桃抱着孩子只得弱弱的出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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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不明在一旁也不插话，静静地瞧着她训话，最后笑出声来，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娘子也不要与不要脸的人纠缠，不要脸的人难缠的很，讲理是不成的。”
那老媪还想试图用儿子生病来骗取可怜，舒舒心地善良，说不准就心软答应了。
“你说的也是。”卫双舒方才也没想着给她十两，但是裴不明出手，她既不用费工夫还省了一笔小银子。
“回去用午饭了，稍后马车来接咱们回去。”
裴不明落后她身侧一步，春桃和夏云也紧跟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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