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阿姆将王氏送静姝的茶叶交给张太医查验,待过了没日张太医那边便有了回信儿。
这茶叶中果真被人蓄意下了东西。
张太医说:“这茶中,染上的是一种名为薰华草的药汁,这种草药极罕见,性极寒,虽然沾得不多,但长期服用,可致妇人不孕。”
这茶是阿姆发现了问题,拿给太医查验的。阿姆听说这茶果然被下了药,抹着泪道:“真是想不到这王氏果真这般歹毒,当年夫人待她如此亲厚,大小姐亦是一向尊敬她,她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静姝听了太医的话,只愣愣的坐在那里,竟是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李陵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冷得结成了冰,厉声质问屋内仆妇道:“这茶果真是王氏所送?”
一屋子的小丫头吓得不由自主的纷纷跪地,紫云哭着道:“确实是王氏送给夫人的,以前夫人回娘家王氏也送过,二小姐过来探望夫人,也送过。”
李陵听了这话,他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从墙上解下青釭剑便要出门。
李陵气势汹汹,那骇人的气势唬得一屋子人大气不敢赶出,更无人敢拦着。
“夫君。”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静姝淡淡开口道。
暴怒的李陵听了妻子这轻轻的唤声,他转过头来,妻子虽然面色如常,但那小小的身影坐在那里却是出奇的单薄,她两肩微微耸动,正努力忍耐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李陵挥手退下众人,自顾靠近妻子,蹲在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莫怕,我会去帮你讨回公道,但凡伤害你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静姝看着李陵,她伸出两手捧着他的脸,回道:“害我的是我的娘家人,是我唤了十几年母亲的那个人。”
她站起身,对着李陵道:“我要亲自去向她讨回公道。”
——
沈府中。
沈德安这日正好沐休,一家人正聚在一起商讨年下家中的需要忙的紧要事,门上突然来报,说是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沈德安一听女儿女婿来了,心中大喜,连忙招呼着道:“快将姝儿和姑爷迎进来。”
沈德安话音刚落,沈静萱和沈兴这两个小的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一听说静姝回了,王氏心中突然不踏实起来,待见了李陵静姝俱是冷着脸,王氏心里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进了屋子,静姝便开口支开弟妹道:“我与父母有事要说,你们且出去一下。”
沈静萱和兴儿正在兴头上,听了这话,沈静萱便是极不情愿的上前拉住静姝的手臂,摇着撒娇道:“长姐要与父母说什么大事,作甚还要赶我们出去?”
兴儿亦是过来仰着小脸儿看着静姝说道:“长姐,我好阵子没见你了,你若有事就说嘛,何必要支开我们。”
静姝看着年幼的弟妹,心中的愤恨突然变成了无尽的酸楚。
沈德安见女儿脸色不好,挥手对着几个儿女吩咐道:“你们且先下去。”
待沈静岚姐弟三人退下后,沈父看向长女,担忧的问道:“姝儿,到底出了何事?”
静姝拿出王氏送的茶叶,放在桌上,她灼灼的目光看向王氏,直接问道:“母亲一直送我的白茶,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好东西?”
王氏眼皮子一跳,她看了静姝一眼,垂着头心虚的回道:“这,这不就是你一向爱喝的茶嘛,又能有什么东西。”
“这里面被下了薰华草,母亲不知道?”静姝看着王氏直接质问道。
王氏一听这话,脸色霎时惨白,支吾着辩解道:“什么是薰华草,这,这玩意我又哪里认得?”
静姝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您家里好像是是倒卖药材的吧?这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母亲应该很熟悉。”
静姝直直的看向王氏,恨恨道:“母亲不仅很熟悉这些药物,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毫不留情啊,这薰华草便是能让人不孕的毒药。”
沈德安听了女儿的话,他立即沉下了脸,看着王氏厉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氏知晓若是承认,定没有好下场,她含泪对着沈德安道:“我跟了老爷快二十年了,妾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我怎会害人?更没道理去害大小姐啊。”
沈德安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一拍桌子,质问道:“那这茶中为何会有什么薰华草?你如何解释?”
王氏正不知如何应对,沈静岚“嘭”的推门进来了,她替母亲辩解道:“这茶确实是母亲给长姐的,但这么就能一口咬定是母亲给长姐下了药,公府人多眼杂,长姐是主母,说不定得罪了什么人,做下了这事呢。父亲您想一想,我母亲一向心善,为何平白无故的去害长姐?”
长女自从嫁进高门,一向厚待娘家人,尤其是对王氏所出的几个弟妹,更是呵护有加,王氏确实没有害女儿的理由。
沈德安听了沈静岚的话,看向长女,开口问道:“姝儿,岚儿的话有些道理,你母亲确实没有害你的理由,你再想想,这茶叶可曾经了旁人的手?”
静姝看着两鬓花白的父亲,心中酸楚难当。
父亲已经年迈,揭穿了王氏,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这后果静姝在听了太医的话时便思量到了。
此外,知晓王氏这般歹毒心肠后,静姝还联想到了母亲当年那莫名其妙的病。
这王氏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不择手段的害她们母女。
豺狼入室,实乃家门之大不幸!
即便是会伤害到父亲和弟妹,但静姝打定主意,不仅要为自己,更是要为早早去世的生母讨回公道。
现下,静姝反倒是平静了,她看着在一旁叫屈喊冤的王氏,说道:“母亲害我不孕,是为了让岚儿进镇国公府,但是母亲真是打错算盘了,莫说是我不孕,便是我死了,夫君也不会纳你这般狠毒心肠的妇人生下的女儿。”
她逼近王氏,质问道:“我且问你,当年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你害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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