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曲无默坠入墙体。
“妈的……”
他咬着牙。
又是这种时候……
长剑落在他身旁。
他抬眸望去，那金发的男人如同天边的烈日，脚步轻缓，一步一步从天空中走下，云层翻滚，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空中的白光洒落，和那男人身上绽放的金色光芒撞击在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曲无默明白，宇文轩现在的状态并不好，为京城照出这样的光亮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更多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侵蚀也偏偏挑这个时候……
曲无默的身体随着突破已经逐渐增强了，原本宋初究给他的那个用来润养腿伤的装置已经不再需要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侵蚀已经消除了。
而是代表着他作为人类的身体更加强大了，可以抵御妖族的强大力量。
其实人造神也不全是弊端，因为如果有一天人类的本身修为能够超越融合的妖族灵魂，那么侵蚀对他来说将再无作用。
比如妖族的灵魂在虚无境二阶，一旦人类本身的修为突破到虚无境三阶，那么侵蚀就会停止，人类将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但是以前那个时候人类最高只能突破到入道境，所以人造神大多还是会死于侵蚀或者战争。
并且，在朝着那个等级迈进的时候，侵蚀还是会继续，等到超越妖族修为的时候，人类几乎都会变成那副样子，这是不可逆的。
停止侵蚀在于让他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比如失去理智变成怪物。
但是过去的侵蚀对于身体的影响不会消除。
曲无默的造神使麒封的修为在虚无境巅峰，曲无默才刚刚突破到虚无境。
他们两个融合了那么长时间，中间大大小小的战斗，曲无默的身体还是在今天高强度的生死搏杀中出了问题。
他感受着微微颤抖的双腿，骂了一句。
那金发男人缓慢的走下来，就像是欣赏猎物挣扎姿态的猎人，嘴角还挂着兴奋的笑意。
一抹金光在他手中汇聚，逐渐凝结成长枪的模样。
曲无默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捡起旁边的长剑。
雷霆在长剑上闪烁着，咆哮着。
但是终究没法为曲无默解决现在的颓势。
曲无默不是打不过这个男人。
但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去和他打。
只能暂避其锋芒。
曲无默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旁边的楼道冲去。
那金发男人歪了歪头，将手中的长枪朝着曲无默的背影掷了过去。
雷霆涌动着将长枪吞噬，曲无默的身影瞬息之间就消失在楼道内。
金发男人也紧跟着曲无默冲过去。
曲无默没有跑太远。
他担心那男人找不到自己，他会找别人当作目标。
京城现在能和那男人战斗的还真没几个，宇文轩说的那几个从灵衍界来支援的现在也和别的敌人战斗着。
至于宇文轩……
他那一条胳膊举起半边天就已经可以了，曲无默没对他抱太大的期望。
眼看着金发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头，曲无默深吸一口气，再次消失在原地。
金发男人也不恼，嘴角挂着笑意，似乎觉得这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游戏，走的缓慢而优雅，如同走向濒死老鼠的猫。
操！不对，谁他妈是老鼠。
曲无默又骂了一句，感受着腿稍微好了些。
还需要再等等，这种程度还不够……
……
宇文轩感受着身体的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暴戾的情绪在脑海中徘徊，他忍受着侵蚀后强行使用力量所产生的幻象。
他不需要看清楚眼前是什么，他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好了。
自己只需要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举着手里的日月生辉就好了。
挺住……宇文轩挺住。
你能挺过去的，以前被樊易天打成那样你都挺过去了，现在这点玩意还有什么不行的？
像个男人一样宇文轩！像个男人一样！
宇文轩依旧举着日月生辉。
身后，黑金色的眸子闪烁着，在他身后的虚空中浮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宇文轩的状态同时也会影响到烛阴。
漆黑的天空和白光碰撞着，互相毁灭，互相吞噬，互相战斗，厮杀。
宇文轩也在战斗。
以他自己的方式。
他和烛阴都是。
“杀！”
他能听到下面的怒吼。
再大声一些……
再大声一些。
宇文轩深吸一口气。
这样，能让他清醒许多。
再吼一声！
……
李铭途手中的横刀已经濒临断裂。
他眼中带着兴奋和疲惫。
杀死敌人的感觉，杀死很多敌人的感觉，太爽快了。
酣畅淋漓的杀戮和战斗，双方只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战斗。
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纯粹的力量和灵气的碰撞。
他抬起手抹掉嘴角的血液。
刚才被敌人一拳砸在脸上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
“真疼啊……真疼……”
李铭途笑了笑，看向地上被分成几块的尸体。
这个伤势的话，回去说不定能让阿蒙心疼心疼……
好好好。
李铭途拎着横刀，朝着街口冲去。
大街小巷挂满了碎肉和尸体，还有人体的内脏组织，哪怕只是路过都会被那股子刺鼻的腥臭味熏得反胃恶心。
更别提还有灵气将马路炸开产生的焦土味，以及沥青融化的呛人腥味。
不过，比起这些……
李铭途皱起眉头，看向前面靠坐在墙壁上，已经被斩碎了半边身子的土人。
这东西是哪来的？
从战争开始不久他就注意到了，这样的算是造物的东西，没有痛觉，似乎也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杀伤力还不低。
不过因为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只是按照命令行动，所以比较好对付，只要躲开它的攻击就行了。
看起来已经有人在处理这样的东西了。
李铭途转过身冲向前面的敌人。
在京城作战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他们比敌人更了解京城的具体结构和街头巷尾的地形优势。
但是敌人的数量要比他们更多，这是敌人的优势，人海战术下，他们的阵型已经被冲乱了。
这是必然的，敌人不恐惧死亡，不恐惧疼痛，拼了命的想要冲乱他们。
就是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而且，在这样的阵型之下，军队肯定很难阻挡。
……
曲无默看向面前只剩下半截身子还在朝后爬的金发男人，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傻逼。”
他举起长剑，对准男人的后心处落下。
“嗤……”
利器没入血肉，金色的血液流出，男人失去了生机。
不知道他这叫迂回恢复体力吗？
愚蠢的域外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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