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家里这么做,听上去呢,确实是有点不够厚道,但对家人、对自己铺子的管事来说,都算是上上之选,明哲保身之举,对吧?”
“放心,没觉得做的不对,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会是这个。”金菁点点头,“可以理解的,不过,对对方来说,就有点……”他撇撇嘴,“可能觉得不太舒服了。”
“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他们难道不是得了真正的实惠吗?”颜戎一摊手,“把铺子卖给他们的,也不单单是我们一家,而且,价格都不算特别的贵,我们几乎就不赚什么钱了。我们的目的就是少惹麻烦,赶紧把铺子出手,他们趁这个时候,把自己周围的铺子都拢到手里,能连成一大排,可以统领大半条街,对于他们来说,方便他们做生意,也方便他们管理,这算是各取所需,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么想,倒是也挺对的。”
“是吧?”颜戎看看卫子昕,又看看沈昊林、沈茶几人,笑了笑,“当然了,我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卖铺子的,自然打听了买主是有能力对抗那些混混的,要不然,那不就是嗨了人家嘛,对吧?毕竟,像我们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商贾之家,哪怕有几个能打的家丁,哪怕有那么几个护卫,可对付上那些混混,依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那些混混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我们是可以跟他们对着干的,可以奋力抵抗的,但只怕一点,或许事儿还没干成呢,我们反而惹上了一身腥,这可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了兵。我们家是生意人,不会干这种赔本儿的买卖的。”
“说的没错,易地而处的话,我应该也会跟你们做同样的选择。”金菁轻轻叹了口气,“老话不是说嘛,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能力不足,又何必硬撑着呢?家里还有一堆人要养,没有这个必要的。”
“哥,后半句话说的很在理儿,但前面半句就不行了。我看呐,你有空还是多念念书吧,谁是强龙?谁是地头蛇?”金苗苗轻轻一挑眉,坏笑了一下,“是不是说反了?就阿戎哥哥家里的这个情况是,纯粹是强龙跑到地头蛇的地盘耀武扬威,要是不被地头蛇干趴下,都算地头蛇窝囊了。”
“苗苗这话说的准,确实是我用词不当了,不过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大家明白了就行哈!”金菁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话又说回来了,你们调查了买主的来历不?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压制那群混混的?”
“在绝对的权势威压之下,无论是混混,还是地痞都不管用的,小菁哥。”沈茶冷笑了一声,“我刚才一支是在回忆,阿戎哥哥说的那件事儿,我有那么一点印象,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买了阿戎哥哥家里铺子的买主的来历。”
“你怎么会……知道?”颜戎一愣,一脸懵的看着沈茶,“这事儿我都是从祖父那里听说的,祖父就算是亲眼所见,但记忆也没有那么深刻了,也是后来听长辈们讲老故事才记起来的。可是小茶你,你又没去过梧州城,怎么会知道一点?”
“我们小茶宝宝什么不知道啊!”金菁笑的一脸促狭,朝着沈茶挤眉弄眼的,说道,“我们小茶宝宝可有知道好多故事的渠道呢,别说你祖父小时候的事情了,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她都知道。”看到颜戎张嘴想要问问,他一摆手,“不该问的可不要问啊!”
看到几个人都不是很在意沈茶的消息来源,颜戎和同样一脸懵的卫子昕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家大将军真是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渠道,并不是什么秘密。前几个月在宫里看归档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很久之前各王爷、各郡王写的请安折子,你们也都知道,那些请安折子就是告诉陛下,不要挂心自己,自己好着呢,皇上好好为大夏操劳,不要总想着往外面跑,也不要总想着把皇位丢给什么人之类的。”
屋子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这种不要皇位、天天惦记往外跑的皇帝,恐怕大就只有大夏了,古往今来都没有这么离谱的事儿发生。
“不过,那些请安折子里面也写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从另外一个方面让皇帝知道,外面的世界、百姓们是怎么过日子的,也让皇帝沾一沾市井的烟火气。”沈茶看向沈昊林,轻轻拍拍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关于阿戎哥哥家里的那个故事,其实不是我看到的,而是兄长和大统领一起看到的,大统领一边看海一边笑的前仰后合的,直说这混混实在太不开眼了,招惹什么不好,非要招惹这么一个大麻烦。”她看着沈昊林,乐呵呵的,“兄长这么看着我,难道是不记得了?”
沈昊林轻轻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想起来的意思。”沈昊林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想想,这倒是我们的运气,如果当时知道,黎王府小世子在梧州城发生的故事,是跟我们要查的太皇太后、青莲教有关,我们就把黎王府的请安折子都找出来好好看看了,说不准还能兆到什么东西。”
“黎王府?”颜戎想了想,“没听说过啊,不过,我祖父也只是说,买家是在京里很有关系的,背景很硬的人家,具体是哪家,倒是还真没提过。”
“黎王府现在就是徒有一个虚名儿,家里人口也不是很复杂,现在的黎王爷没有兄弟,上一任的老王爷老王妃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王位。而他自己也只有一位王妃,育有一儿一女。世子今年七岁,前些时日上折子求了陛下,给小世子找了个师父。不过,听说……”沈茶看向沈昊林,“这个小世子满月抓周的时候,抓的还是算盘?”
“是!”沈昊林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说,黎王爷那个月连着上了好几道请安折子,光是看折子,都能感受到黎王爷的无奈。”
“这有什么可无奈的?生意大不好吗?”
“生意太大,手下管事、伙计太多,可就不太好管了,现在看着繁花似锦一般,实则烈火烹油,不一定哪天就炸了呢!”金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黎王爷心里明白着呢,应该是想着把手里的生意匀出去,或者后代就不做生意了,生意慢慢就少了,铺子也就少了。可惜……”他耸耸肩,“他们家的人就是愿意做生意,不乐意做官。”
“是啊,尤其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梧州城,而是在扬州,生意就更多了。”沈茶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又继续说道,“而这一切,应该都是从梧州城那次收购一整条街铺子的事情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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