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抱着孩子,给方辙鞠躬,又给其他人也团团鞠了个躬,包括海观潮和谢灵涯这样没帮上忙的人,“谢谢你们!”
“没事,我都没帮上什么。”谢灵涯躲开了,没受这个礼。
海观潮也惭愧,他现在反而有点后悔了,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在鬼身上验证医术的机会,但因为一开始不够胆错过了。
女鬼抿着惨白的嘴一笑,“我叫杜敏敏,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方先生尽管说。”
方辙也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丁爱马和秦立民把杜敏敏送走之后,海观潮犹自后悔,“刚刚应该试试来着。”
他又嘀咕着也许这个方法能试试,那个方法说不定有用。
“没事啊,海哥。”谢灵涯安慰他,“也许之后又找你问母婴问题,你还是有机会大展身手的。”
比如什么小鬼夜啼、母乳不够(他也不知道女鬼有没有母乳)等等问题。
海观潮:“……”
一伙人围观了给女鬼,又把诊所门再次关上,溜达回道观。
谢灵涯和施长悬走得比较后,他说:“我有点好奇今晚是谁征召兵马,动静这么大。”
施长悬也若有所思地点头,都阴风大作了,阵仗确实不小,不过他沉默一会儿,开口只说:“明天还要考试,别想那么多了。”
如果是施长悬的家人在这里,大概会觉得很不对劲,因为这话很不像施长悬平时的风格。
施长悬自己说完也觉得有点怪异,但谢灵涯每天都这么关心他,还有商陆神在洗脑,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谢灵涯也没想那么多,点点头。
施长悬走得稍微靠前一点,心中还在想自己方才的话。
这时,谢灵涯忽然往前一点,一手搭着他的左肩,脸也靠在右肩上,温柔地问道:“小可爱,你饿不饿?”
施长悬:“???!”
施长悬竟然有种头一次见厉鬼也没有的无措感,心跳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提速了,脑中大部分区域空白,小部分区域充斥着:怎么能这样!
小可爱。
小可爱??
商陆神羞羞的:“……饿。”
谢灵涯把脸搁施长悬肩上笑眯眯地说:“那我给你一些水果,你下次要多说几个字哦。”
施长悬:“……………………”
施长悬心情更复杂了,微微启唇,什么也没说出来,有点茫然地默默踏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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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灵涯又去考试,经过昨晚的惊险——不对应该只有惊,他的心情好在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保持良好的心态考完了试。
接下来就要等过两个月出成绩了,谢灵涯已经尽了人事,希望如同商陆神的预言一般,顺利过初试,这也不枉费他今年的复习。
之前谢灵涯和唐启一致认为要保持联系,这不,唐启还真来联系了,而且是给他介绍生意。
唐启的一个朋友,或者谈不上朋友,生意上认识的一位姓朱的女士,父亲生了重病,怀疑是被什么缠上了。原也想请陈三生,但陈三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接活儿了,于是找了另外一位法师,那位法师说,这是有人做法,派遣了很多鬼魂去害他,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但是,那位法师做法没能成功,败下阵来。朱女士便到处打听其他法力高深的大师,唐启便给她介绍了一下,还透露了一些高总的故事。
经过这样一个中间人,谢灵涯就同意了。但是大概是唐启在说的时候,是连着施长悬一起说的,所以朱女士觉得请他俩一起比较保险。
其实谢灵涯也觉得有施长悬这个科班出身跟着心里比较有底,而且他们俩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有点巧。
前两天他们还察觉有人在征召孤魂,这里朱女士的父亲据说也是被调鬼害的,难道是同一个人?
两人和朱女士约了一个时间,就到她父亲家里去了。
朱女士四十左右,老爷子也有七十了,一家人住一栋带了大院子的别墅,可见家境相当不错,这也符合她承诺给谢灵涯的酬劳。
朱女士早听唐启打过预防针,所以没有对两人的年纪表示疑问,领他们进了院子后说道:“我父亲这两天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希望二位不但把邪法破了,还要把那个幕后黑手找出来!我可以另加钱!”
正说着,进了一楼大门,只见客厅里还坐着几个人,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还有一老一少,老的穿着颜色鲜艳的法衣,少的抱着一堆法器。
两边人一对上,那胖男人立刻说道:“阿妹啊,你怎么又请了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行不行,上次请的都吐血了。”
朱女士不甘示弱,“你才是请的什么人来,上回那个骗吃骗喝的还不够吗?”
胖男人哼道:“你说话注意一点,这位赵大师,是我特地从省城请来的高人,他已经看过爸爸的情况了,马上就要做法了!”
朱女士:“呵呵,要做法也是我们先来,我早就和爸爸说过了,这两位是抱阳观的法师,他们不但要做法,还要帮我把幕后黑手找出来,给爸爸报仇。”
其实谢灵涯刚才还没答应,但是朱女士都说了,他也不可能这时候辩驳什么,只是观察了一下那位“赵大师”。
看他身上穿的衣袍,似道非道,长得倒是有仙风道骨之感,可能是民间法师吧。谢灵涯对这位半个同行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
仙风道骨的赵大师却不屑地转过头,只做没看见。
他旁边跟着的那年轻人抱着东西,呆愣地说:“师父,我还布置吗?”
朱女士大声道:“不准布置,我早就约好了的。”
“我还说我早约好的呢,爸爸还昏着,谁作证你约没约。”朱女士的哥哥也扯着嗓门道。
谢灵涯和施长悬微微皱眉,在一旁都有些无语,这对兄妹关系太恶劣了,事先也不知道这个情形,没想到今天来了还不能立刻干活。
这两人扯皮了整整二十分钟,朱女士才不甘地让了一步,要他们先来,但是人都带来了,朱女士也不打算让谢灵涯他们走,只说:“我们再等等,等他们胡造完,二位老师再给我爸爸做法。”
朱先生瞪了他一眼,也说道:“赵大师您开始吧,也好让有些人早点死心。”
赵大师淡然一颔首,“小量,设坛吧。”
被叫做小量的年轻人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准备法案。
赵大师很懂得雇主的心理,此时咳嗽一声道:“朱先生,你放心吧,我斗过不知道多少次法,次次都是全胜。呵呵。”
朱先生点头,顺便得意地看了妹妹一眼。
这时小量也布置好了,赵大师便上前做法,举手投足倒是似模似样。
小量则站在一旁,吹捧道:“朱先生您看着吧,我师父养了一百万兵马,只要调来十万,就足够吧害朱老先生那人的兵马给打得落花流水,顺便收编了。”
法师们管自己征召来的鬼叫兵马,往上一点还有将帅,那就不是鬼,而是神将的,一般道家大型法事里很多,请鬼神帮忙。但和兵马一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请来。
而且他说他师父是“养”,也就是说并非临时从周围征召,而是养在麾下,要定期供养的,等于是签了长期合同,普通开坛临时调遣,就相当于临时工。
养兵马和养小鬼、养耳报神一个道理,也要分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如果做好事,那就是修功德。
朱女士不屑地道:“还一百万,切。”
小量一副看外行人的样子道:“这位大姐,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你可能觉得一百万很夸张,但是,这一百万中,既有我们师祖留下来的,还有我师父自己多年来征召、训练的。普通法事,成千上万就了不得了,但我师父可不是一般人!”
供养了兵马之后,也得和人类士兵一样,练兵,从孤魂野鬼练习成精兵强将。
不过,能招来百万阴兵,那真的不是一般法师了,怎么着也得在华夏业内鼎鼎有名吧。可谢灵涯观察了一下施长悬的脸色,看着不像是认识这位赵大师啊。
这时,赵大师在坛上大喝:“贵职亲领,部下副将精兵,一合只悉,听令施行!”
他年纪有些大,但是中气十足,一嗓子把朱女士给震住了,四下看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敢再说什么了。
谢灵涯却是暗暗开了阴眼,一眼望过去,赵大师一个人对着空气在发号施令,还丢令牌。这年头,正经道士都穷死了,民间骗子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好嘛,说好的百万鬼兵,原来是自己脑补。
小量也不知道是太入戏了,还是对师父深信不疑,手中也跟着师父微微比划,恨不得全都学会。他在赵大师画符的时候,还抽空看着谢灵涯和施长悬。
这俩人年纪也不大,估计比他就大个几岁,能会些什么啊?
小量矜持地道:“你们能请阴兵吗?”
施长悬没理,谢灵涯比较好说话,想想道:“能……吧?”
一副不确定的口吻,他办法事不多,大部分还是超度法事,虽然没实践过征召科仪,但谢灵涯觉得应该没问题。
小量淡淡一笑,傲然道:“能请多少啊?我师父说,等我出师后,会拨调八千兵马传给我,而且还带战斗机。”
谢灵涯:“????”
他不禁和施长悬对视了一眼,不是,这孩子是不是被忽悠傻了啊?你师父怎么不干脆给你的兵马装备个航空母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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