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杻阳市祈雨法会暨旱灾募捐仪式
众志成城
共抗旱灾
谢灵涯:“…………”
谢灵涯对应该称之为“主流宗教界”的情况并不了解, 所以他看到活动主题时感觉有点怪怪的, 感慨道:“看来政府积极救灾的时候,宗教界人士也没闲着啊……”
这不,用自己的方式助力了,能不能灵验就……两说吧,好歹还有募捐环节。
抱阳观虽然小,但好歹建观那么久, 因此也是杻阳市道教协会的会员单位,只是以前王羽集基本不怎么参加活动,和同行没啥交情。
再看请柬另一面,落款是杻阳市道教协会办公室, 还写明在省道教协会的大力支持下,杻阳市道教协会组织的祈雨法会将于后天在太和观举行。
法会高功是市道协会长、太和观观主陈三生,并邀请了省内各道观的十余位道士共同参与, 邀请各位会员单位前来观礼, 到时还会有给受灾群众的募捐活动。
高功, 本来只是学问渊博的人, 在道教内, 是称呼主持大小法事的法师,也可以理解为道功最高。陈三生作为本市道教协会会长, 自然当仁不让。
像这种活动, 以前抱阳观唯一的道士王羽集都是能翘掉就翘掉, 人家只是例行公事寄来请柬。现在观里都没道士了, 谢灵涯收到请柬后,反而想一定要去。
倒不是热衷抱团,谢灵涯就是想了解一下行业情况,顺便看能不能找到他舅舅未来徒弟的影子。
法会要办三天,谢灵涯暂时只打算去一天,就这一天,还得先和人打招呼,拜托孙富洋的老婆帮忙看着一下前院的事情,至于大殿,直接锁了。
祈雨法会当天,谢灵涯穿着T恤牛仔裤就去了。
现场除了道士之外,也有许多信众围观,所以谢灵涯的打扮并不突兀,只是出示邀请函时,门口检查入场资格的道士有点犯嘀咕。这个抱阳观要么不来人,要么来个……俗家弟子(?)做代表。
太和观占地比抱阳观要大多了,而且前几年才修葺过,焕然一新,气派得很。
谢灵涯这些天都在翻抱阳笔记,路上不住地打量所见的道士面相、身材,运用自己还非常新鲜的相人之术,观察他们的天赋。
从古到今,道士就是可以在各个宫观间流动的,不过这种流动通常是相同流派间。在现代来说,就更不新鲜了,很多宫观还会延请有名的道士来做观主,这都职业化了。
类似抱阳观这种有真本事的地方,要招衣钵传人,那又更慎重一些了。
虽说对抱阳观来说,当务之急是连个普通的,能给信众讲解一下的道士都没有,但那毕竟是有钱就能招聘到的,衣钵传人兼观主却不然。
……
因为谢灵涯拿的是会员单位的请柬,所以和普通信众不同,可以站得更近围观,他混在一群道士之间观看仪式。
殿外满坑满谷的信众,殿内排坛,烛台、香炉、花瓶、绣金幢幡,一应俱全,旁边还有钟鼓伴奏,十分正式。
看看太和观,再想想抱阳观的情形……他们连信众都没有,更谈不上做道场了。谢灵涯记得小时候舅舅也做过道场,但都是单独作,在祈禳人家里,其实这种都不叫做场,只能称为念碎事。
但明明舅舅是有真本事,也非常虔诚的。谢灵涯酸溜溜地想,努力,以后他们抱阳观,也要做得起七个人以上的道场!
仪式开始后,一名红衣道士手拿黄纸,率众出来。他十分年轻,看着可能才二十多岁,尤其面容俊美出尘,一身大红道袍,却一点也不显得俗气,宛如谪仙。
他并未蓄长发,不过戴了纶巾,此刻清冷的凤目低垂看着手中的黄纸,神情沉静如水。
按理说主持做场的高功会身穿绣着团鹤的红色道袍,其他人则穿黄色。
谢灵涯有点惊奇地和旁边一个道士攀谈:“……陈观主这么年轻啊?”
那道士本来一脸“你是不是有病”,但是转头看到谢灵涯长得还挺好看,脾气都没了,“陈观主临时有事,由省城的施长悬道长替任高功。”
抱阳观在协会里那么边缘,临场换人这个消息谢灵涯自然不知道。
谢灵涯厚着脸皮问:“他很有名吗?哪个道观的?”
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灵涯,“你是混进来的么?”
谢灵涯:“……”
所以是真的很有名?
那道士仿佛听到了谢灵涯的心声一般,说道:“你看他不蓄发就该知道啊,他是正一道的火居道士,不住道观的!施道长师承都是家传!”
谢灵涯:“……”
要死要死,常识没有补习够。
而这个时候,施长悬已经展开黄纸开始诵念了,他声音清越,吐字清晰,而且有一种奇妙的节奏感,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自五月以来,雨泽稀少,田畴干涸,百姓惶惶。谨择今日设坛诵经祈雨泽,伏望神明悯黎民,普降甘霖……”
这个文书记载了法事的主办人、地点、时间、内容等,完了要焚化,上给天神。
后方又有其他道士举八面旗,按五行方位交穿行走,三遍后将旗子插进瓶中。因为在场的都是道士或者信众,大多都认认真真观看。
谢灵涯对仪式注意得不多,他在盯着施长悬看,越看越觉得面相不错,摸不到身上骨头怎么样,但是这人年纪轻轻能够担当高功,想也知道功课很好,根骨估计不差。
他一听说这人是火居道士,而且道统属于家传的,就有点蠢蠢欲动了,他觉得这个人可以列入考察目标!
——道士们除了带进门的度师之外,还可以另外和先生学习知识,拜的先生越多说明你越好学。但是由于门派之见、敝帚自珍等缘故,越来越少有人能集各家所长了。
抱阳观历任观主的理念,都是愿意学到更多知识,也不介意弟子有多少先生,可惜像他们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可如果是家传,倒是更有可能拜先生了!
虽然火居道士不能当道长,但谢灵涯不介意多给舅舅添几个优秀的徒弟啊,他舅舅多倒霉,一个徒弟都没有,以后多一个人烧香都是好的。当然前提是徒弟要根骨好性格优品德佳,不然收了何用。
可惜,在法会待了一天,混了两餐斋饭吃,那个施长悬不是做法事就是一直被人围着,谢灵涯连聊两句勾搭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只能略带遗憾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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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祈雨法会办完后第三天,天降甘霖,干旱地区人民欢呼雀跃。
而虽然下雨后供水渐渐恢复正常,但是抱阳观的水井已经打出了名气。
这些天老水井也着实争气,那么多人取水,也没有断绝过,不愧是测算过方位。
等到供水完全恢复后,非但有附近居民闲暇无事继续到这里乘凉、聊天,还有那么一撮人,接着来打水。
一问之下,竟有大部分是好茶之人。
他们这些天吃过这里的水,平时喜欢品茶所以对用水等细节也有讲究,品得比较细,都觉得水是难得的好水,所以即便供水恢复,也乐意来打水。
剩下一些,也基本是觉得井水可口的。他们这些人,都以抱阳观的名字来称呼水井,叫它抱阳井。每天最远甚至有从另一个区过来背水回去喝的。
谢灵涯当然不会因为旱灾过去了,就不让人打水。
这么一来,居民们是开心了,谢灵涯却不怎么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他也习惯了抱阳观内简单的事务,就是这几天不知怎么老睡不好,还做梦。
做梦也就罢了,偏偏梦到王灵官往面前一怼,天天如此。
谢灵涯向来心大,这下也不得不多想了,“大神啊大神,这是托梦吗?可是您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您就比个中指,啥话也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要干啥。”
谢灵涯在笔记里找了一下有没有类似情况,还上网搜梦到王灵官是怎么回事,可是好像都没有和他一样的情况。
想了半天,谢灵涯做了个无奈的决定,去问问太和观的道士。
——没办法啊!他没学解梦,实在是猜不出这个梦的意思!
不知道太和观的人能不能给他打个折,虽然他不是道士,好歹也是抱阳观的人,大家同属道协。而且去那儿,说不定还能再见到施长悬呢!
谢灵涯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太和观呢,贺樽来了。
贺樽:“谢老师你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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