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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越来越过分, 买的鱼被撕开, 血糊糊地丢在地上,我们还不断做噩梦, 鬼压床。就连躲去宾馆, 也不太平!
“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几乎觉得自己神经病了。跑去找了和尚, 和尚告诉我们这是客鬼作祟, 收了钱做了法, 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我们又想找道士,这时候听朋友说抱阳观有个姓谢的高人, 有认识的人遇到鬼打墙在那里得救的,而且最近抱阳观的符也挺出名, 我们就来了,谁知道是你!”
贺樽, 真是一个忠实的小喇叭, 虔诚的信徒, 谢灵涯在心里想。杻阳市就这么大, 贺樽的事传到程杰那里,倒也不出奇。
程杰说完后,他老婆在旁边眼睛都红了, 泫然欲泣,他吐了口气道:“怎么样, 你听完了知道怎么解决吗?”
谢灵涯笑了起来, “你要说别的我不知道, 客鬼我可太知道了!”
就前不久,他才戳死了七只呢。
“你们找的和尚肯定功力不到家,你家这个客鬼凶是有点凶,但也只是客鬼而已啊。”谢灵涯信心满满,还把典籍翻出来给他们看,“飞尸流凶嘛,就是名字可怕而已。”
程杰夫妇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竟是也被安慰了许多,“真的吗?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十吧。”谢灵涯也没把话说得太满,“今天我就和你们回去处理了,学长,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能坑你么,解决不了我不收钱的。”
程杰一想谢灵涯这个人吧,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对朋友真没得说,于是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对了,你还是第一次见你嫂子,不但不打折还收钱?”
谢灵涯:“那嫂子给不给见面礼啊?”
大家互相一调侃,程杰夫妇的心情都轻松了一些,连日来笼罩在身上的阴霾消散许多。
……
夜里道观关门后,又休息了一阵,谢灵涯把三宝剑和符箓收拾好,和程杰夫妇一起去他们家。
大约晚上十一点,抵达了程杰家。程杰家在十七层,因为又要回去了,电梯里,程杰的妻子樊芳本来轻松了些的心情又跌了下去,脸色也不太好看,程杰握紧了她的手。
谢灵涯也安慰道:“没事的嫂子,这个活儿我熟得很。”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虽然还是不知道来龙去脉,但谢灵涯知道客鬼是什么德性了,管它怎么来的,灭了就是。就是迎主神的活儿到时要找一下太和观的道士,他还没学会呢,当时没说是怕程杰心里不安。
站在门口,程杰深吸一口气才把门打开。
一进门,谢灵涯就觉得里头有些阴冷,程杰夫妇都有点怕,他一马当先把灯摁亮了,扫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先进来吧。”
谢灵涯坐在客厅,把三宝剑拿出来,摆在身边,又将镇宅符等物也都掏出来,解释道:“它不是一般晚上一点开始闹么,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它开始捣乱了,我就把它弄死。”
程杰、樊芳:“……”
他们俩眉宇间都有点犹疑,本来谢灵涯又拿桃木剑又拿符箓的,他们都很放心了,但是一开口怎么好像没什么章程啊,特别简单粗暴。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什么退路了。
为了宽他们的心,谢灵涯还给他们一人一张镇宅符放在身上。然后剥了颗糖吃,一边玩手机一边等。
樊芳有点害怕,说道:“小谢你还是说说话吧,不说话太.安静了。”
谢灵涯没办法,只好把手机收好,没话找话。他和程杰毕业后见面少,没什么共同语言了,看了看他家里,说道:“嫂子,你们这房子买了没多久吧,怎么柜子上就磕了。”
他看到电视柜上有个很明显的凹陷,樊芳他不清楚,但程杰是个很注意居住环境的人,大学时把宿舍打理得都很好。
“去年才装修好的。”樊芳看了一眼,说道,“之前被一个石像砸了。”
说到这个,程杰也郁闷地道:“之前我和驴友一起去爬山,捡到一个石像,我看了以为是什么古代工艺品,就带了回来,就是放在那儿。不过我找人给看了后,说有是有些年头了,但是并不值什么钱,樊芳也老说不好看,我就扔了。不过搬的时候没注意,一下给磕了那么大一口子,心疼死我了,白忙累一回还赔了。”
樊芳也道:“是啊,怪不好看的,不过这段时间焦头烂额,我们也没顾上了。我是觉得别那么快买新的,找个花瓶挡一挡。”
“就是嘛,挡一挡也挺好。”谢灵涯附和了一下,“对了,我去上个厕所。”
“等等,客用卫生间水管坏了,你到主卧去上吧。”程杰说道,还站起来领谢灵涯去。
“行……那个,就不用带路了吧,这么点距离。”谢灵涯说道。
程杰讪讪道:“我还是跟着你吧,坐这儿怪瘆得慌。”
樊芳也弱弱地站了起来,挽着程杰的手,“我们在门口等你。”
谢灵涯:“……”
他们非要陪着上厕所,谢灵涯也没办法啊,于是三个人一起往主卧走。
为了安慰他们,谢灵涯在里面还不停地说话,方便完洗了手再出去,不过他鞋子在卫生间沾了些水,出去后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我靠!”不但是疼,而且丢脸啊,谢灵涯趴在地上,看到程杰和樊芳都是又愕然又想笑的模样。
谢灵涯郁闷极了,不经意往旁边一看,却是一眼就望到了程杰他们的床底,当时就感觉一阵凉气从脊梁骨窜上来!
只见那床底分明躺着一个成人小臂那么大的人形石像,雕刻得有点粗糙,但五官分明。而且这个人形石像只有一只脚。
不是断了一足,而是雕刻时就只雕了一只脚,看上去极其诡异。
在床底很暗的光亮中,它空洞的眼睛与谢灵涯相对,有些磨损的一边嘴角看上去仿佛在冷笑一般……
“灵涯啊,爬不起来了吗?”程杰看谢灵涯趴那儿不动,一时怕他摔得受伤了。
程杰怎么会把这么诡异的东西放在床底下?谢灵涯一脸古怪地抬头,“……你之前捡到的那个石像,是不是只有一只脚?”
程杰和樊芳都愣了一下,不解地道:“你怎么知道?”
两人说完心中都狂跳,深感不对,想到谢灵涯的眼神,一下也往床看过去。程杰颤着声音道:“床下面有什么?”
樊芳也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这时卧室内的窗帘竟无风自动,空调也自己打开了,往外嗖嗖吹冷风,谢灵涯一个激灵,翻身跳了起来,大喊道:“出去!”
程杰和樊芳转身就往客厅跑,他们俩身上佩了符还好,谢灵涯身上没带符,于是手捏灵官诀护体,蹿到客厅抓起三宝剑。
“啊!”樊芳尖叫一声,身上的镇宅符竟是自己燃烧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把符丢开。
这肯定不是客鬼,简单的镇宅符奈何不了其,谢灵涯心中后悔,早知道带些灵祖护身符来,他连朱砂、符纸也没带。
地面上的米粒纹丝不动,根本看不出轨迹,但谢灵涯知道那不知什么来路的邪门玩意儿肯定就在周遭,把符破了就是要对樊芳下手了。
不知道具体方向,谢灵涯只能横剑喝道:“普在万方,道无不应!”
随着“嘶”的一声不似人类的轻叹,所有米粒被剑气刮得向四周散开,形成圆环形,接着,半开的露台门发出“嘎吱”一声。
谢灵涯顺手又给樊芳身上贴上一张镇宅符,提剑虎视眈眈,但迟迟没有任何异动,卧室内的空调也停了。
谢灵涯把剩下的镇宅符一股脑全都贴在屋内各个地方,不过始终也没反应了。
程杰和樊芳都吓得躲在他身后,刚才谢灵涯那一剑和符箓上发生的变化,让他们俩心里都再也没有一丝怀疑了,谢灵涯绝对是有本事的啊。
樊芳想到露台门那声响,带着哭腔道:“那、那客鬼是不是已经没了?”
“应该是不在了,不是没了。”谢灵涯纠正道,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是通过横向对比,既然能破镇宅符,不可能吃一次俭剑就狗带了,更可能是逃了,“还有,那不可能是客鬼。”
“可是那个和尚说……”程杰一想和尚本来也没干成事,顿时消音了,崩溃地道,“那到底是什么?和石像有关?它还会再来?”
谢灵涯也不知道,索性把独脚石像从床底拖了出来,程杰和樊芳一看,脸色都极其难看,樊芳都快晕倒了,连连后退。
这东西他们明明早就丢了,居然又出现在床底下!一想到这么多天,可能都有这么个玩意儿躺在床底下,他们就更加觉得窒息了。
谢灵涯把石像放在客厅的地板上,在它身上贴了两道符,毫无反应,便确定了,“应该是逃外面去了,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要是早知道搞鬼的不是客鬼,他肯定不会兴高采烈随随便便就过来,唉,还是经验不足啊。现在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才妥当,因为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想了半天,谢灵涯觉得最不可思议的还是……
“你怎么会把这个认成古代艺术品?一只脚多诡异啊!”谢灵涯问程杰。
程杰惭愧地道:“我这不是想到断臂的维纳斯。”
谢灵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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