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一往无前，义无反顾，比之前任何一枪更加迅猛，毫无保留，也刺出距离更加远。

枪尖直抵多尔衮胸膛，吓得他头皮炸裂，本能反应猛地向后跳开。

就在此时，伴随着思烈的爆喝，一杆长枪呼地破而来，照着石博文心口射来。

石博文这一枪已使出了全力，跟本收不住，哪里有余力去躲避，眼见阎王殿大门缓缓敞开，他心中大惊。

“大人小心！”

噗！

喊声和利器入肉声中，石博文只感觉身体如遭炮击般被撞飞一旁。

等他回过神来转头看去，只见杜鲨左手持盾倒在地上，一杆长枪深深穿透其右小臂，鲜血开始不停渗出。

“杜鲨！”石博文赶紧扑过去，将他扶起。

“通古斯儿郎，全力保护大人撤退！”

使鹿人闻令，不顾危险，放弃自己的敌人，向这边聚拢过来，许多人都因此被砍伤，但没有迟疑。

毫不犹豫下令之后，杜鲨面不改色，咔嚓一声直接将穿透手臂的枪杆拔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弯刀有些控制不住手指，弯刀随即掉落在地。

“所有人保护大人撤退！”

赵虎臣见状，同样对殷人遗民下令后，拼着背部挨上库当一刀，奔了过来。

幸好身上毛皮坚韧，虽被划破，也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而已。

转眼间，就聚拢了五六百人，将石博文三人护在核心，一圈长枪防御在外。

其中杜鲨从通古斯带来的一百儿郎此时只剩不足三十，其余都是殷人遗民。

一番激战下来，外围明军奴兵死的死、散的散，就是多尔衮这边，除了刚加入的伏兵，趁机逃跑的也不少。

整个战场剩下的战力，敌我双方加起来已不足三千。

在多尔衮的命令下，石博文这五百多人被围得死死的。

在摇曳的火光照耀下，石博文看到他们人人带伤。

身上脸上都是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但没有一人脸上带有惧色。

石博文望向外围，重重的敌军，又看看眼前杜鲨那白色熊皮吉利服已经染红，颇为感慨。

今日身陷重围，眼前这班儿郎若是只一味护着自己，定然束手束脚，更会出现更多无谓的牺牲，最终一样全军。

与其如此，不如只为斩杀多尔衮拼死一搏，纵然身死，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完成任务。

他一念及此，抹去脸上血迹，一扫颓色，豪气翻涌，看向杜鲨。

“可还能战？”

“哈哈哈，有何不可！”

杜鲨豪气大发，放下盾，在旁边尸首上扯下一块布将弯刀和自己右手小臂绑得死死的。

众人见状无不动容，尤其是使鹿人见自家少主如此英雄，心中更加钦服。

石博文长枪在手，指向包围圈外多尔衮所在的位置，豪情万丈。

“好！我大明男儿当如此！”

“众位兄弟，不必护我！”

“不要忘了我们一路以来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斩杀建奴多尔衮！”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兄弟们，随我杀！”

“宰了多尔衮狗贼！”

石博文说着率先提枪冲了出去。

众人闻言无不心潮澎湃，杜鲨和赵虎臣齐声呐喊，紧随其后。

“杀！”

“宰了多尔衮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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