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敕名有序排列其上。
烙印于法旨中央的那道掌印收拢了万劫轮回气韵,接连着交织而来的玄黄神韵——五脏祭庙簇拥着这黄天法旨中央的掌印,使之在一瞬间丰满血肉——苏午从黄天法旨之中走出!
——他在此岸之上,远望彼方。
渺渺空无的元河之上,无数天根垂落之处,那颗表面遍布脸谱般天理神韵刻痕的‘鸡卵’内,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韵始终存留于彼处——它或是天地间第一缕‘诡韵’。
亦或是三清的性魂。
‘三清之魂’从彼方投来一道投影,而苏午并未损及自身分毫,便将这道投影彻底碾灭——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应对三清投影而自身全无损伤,直接碾灭了这道三清投影!
然而,苏午而今亦只是碾灭了一道三清投影而已。
——那一缕牵连着‘三清之魂’的诡韵,以‘钟离权’作跳板,继而缠绕在了苏午的身上。
似有似无的一缕诡韵缠绕在苏午的尾指上。
它看似只是牵连着苏午的这根小手指,实则勾扯着苏午的诸般修行,由苏午的种种修行,追溯向他的五脏祭庙。
感受着这缕诡韵与那鸡卵中疑似‘三清之魂’的存在之间的勾连,苏午神色反倒平静得很,他扬手招来黄天法旨,玄黄神韵从那道法旨之上蜿蜒铺张而开,直接裹挟了钟离权那一点真灵,使钟离权敕名留于法旨之上。
钟离权真灵归于黄天法旨之中,神智更加浑浑噩噩。
在这一片昏沉里,他听到苏午的声音传彻天地之间:“吾正有意,借强横敌手,一试吾刀利否?!”
话音落下!
苏午身形乍然间化作一棵生有十三道主支的巨树!
这巨树万千道如龙蟒般的枝条肆意舒展,每一根枝条都在须臾之间化作了一条手臂——熊熊玄黄薪火自神树根部向上蔓延,同时将这神树点燃成了一轮太阳!
大日临于元河之上,无形无色的元河被映照成一片黑红!
在这黑红的火光中,所有溺水者丑陋的遗骨尽皆无所遁形,全被火光照见,继而禁锢——
元河在这个瞬间都沉寂了!
而如高山巨岳、如威灵神临的那轮太阳张开无数条手臂,端起了无数‘十灭度刀’,一刀斩向那缕缠绕在太阳之上、似有似无的诡韵——
在此之前!
老态龙钟的道人领着宽袖大袍的女冠步入不良人馆舍之中。
女冠在馆舍正门停下脚步,忽然侧目看向身旁老道,她声线清冽,语调平淡:“此间有人设下了埋伏。
他们为谁而来?”
“埋伏?!”
本就神色忐忑的老道,闻言神色不禁更加忐忑:“圣人令贫道与道友先往不良人公署而来。
除此以外,其余诸般情况,老道却不甚了解。”
“看来是而今皇帝颇为忌惮这‘不良人公署’——今正好以我作刀,为他杀一些人,做一些事。”女冠神色依旧清淡,秋水长眸之中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气息出尘若天上仙人。
老道张果神色尴尬,一时未有言语。
其实内心里早在闾山真人言及不良人公署四下设有埋伏之时,就生出了‘圣人欲在此伏杀张午’的猜测。
他对此心头唯有一声叹息。
纵然私心怨怪圣人行事操之过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张午若被荡灭,圣心无有挂碍,或许更能将心思放在‘治天下诡’这件事情上来,此于天下黎民百姓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张午就此殒身虽然可惜,但为天下大计,也只得死便死罢……
张果心念转动之间,忽见身旁女冠-闾山真人玄睛子抬手望向头顶——她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屋檐下那繁复精巧的斗拱,看到了更高处天穹中的情景。
也在此时,一片黑红光芒洒落不良人公署正门前,在空地上铺洒下大片斑驳色彩。
“吾正有意,借强横敌手,一试吾刀利否?!”
激越雷音,亦在此时传彻天地虚空!
——
“吾正有意,借强横敌手,一试吾刀利否?!”
此声一落,王充即能感受到那位镇国侯-不良帅声音中的昂扬斗志,他在逐渐溶解化无的太宗庇荫当中,看着那位不良帅化作一轮赤日,欲向那令太宗庇荫都溶解的一缕诡韵抽刃挥刀,一时间亦心旌摇曳——忽也跟着对那位不良帅生出了由衷的敬服,对于今次绞杀不良帅的行动,生出了几分迟疑!
高渺眼望天中乍然爆发的大日,同样心旌摇曳,而神色犹豫,一时默然!
“动手!”
而在此时,‘青衣小吏’骤然下令!
王充转眼看向这疑似圣人的青衣小吏,张了张口,沉声道:“我不知阁下真正身份——唯有圣人当面,亦或留有圣人印信的旨意传下来,玄甲军方能奉命而行……”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高渺看向他的眼神顿变得无比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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