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土堆上挤满了人群,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好似……这堵墙的倒塌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改变,更是命运的转折点。
哈特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群的呼吸变得沉重,时不时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未来的变化。
“这隔离墙真的要拆了?这么多年了,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拆了又怎样?外面的世界会真正接纳我们吗?”另一个声音,略显怀疑,是个年长的妇人,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确定。
“至少这意味着改变吧?管理局总比那些人好,他们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些官员一样剥削我们。”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希望。
“别高兴得太早,管理局虽然看起来比文化委员会的那些人好,但他们真能保证我们的生活吗?我听说外面的工作机会也不多,咱们这些感染者出去能找到工作吗?”另一个年长的声音充满了忧虑。
“你还担心这个?现在已经没得选了。我们被困在这儿这么久,隔离墙倒了,哪怕生活再艰难,至少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一个妇女接过话茬,语气中透着期待。
“是啊,至少能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听说管理局还会给感染者提供教育机会呢,还包括什么基础奇术学……就是那种跟魔法一样的知识。”一个年轻母亲说着,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眼神中透着些许希冀。
“教育?这些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谁还敢奢望孩子们能有好的教育。”一个老头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我只希望他们别像以前那样,把我们当成下等人来对待就行。”
“听说管理局的政策还算公平,至少他们在交易上没欺压我们,这已经很难得了。”中年男人插话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谨慎的乐观。
“但我还是担心,万一他们的领导人换了,政策也跟着变了呢?到时候我们会不会又被抛弃?”年长的妇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不安。
“你是说那个休……”
老头本来想提那个名字,但是却突然顿住了。
“真是见鬼,每次提那个人的名字,我都觉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年轻的时候面对马戏团失控的老虎那种战栗感,不,比那还强烈好几倍不止,我还只是提名字而已。”
“我也有那种感觉,很奇怪。”年长的妇人也带着恐惧的接过话茬,“我们还是不提那……那位了……还是回到隔离墙推到之后的事情吧。”
“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墙都拆了,日子怎么也得继续过下去吧,总比关在这里强。至少有一线生机,总比坐以待毙好。”年轻的小伙子说道,语气中带着对未来的渴望。
哈特站在高土堆上,继续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这一次,话题不再是隔离墙,而是转向了最近血战后引发的变革,尤其是解放蹄声的事情。
人群中的讨论显得更加复杂和充满情绪。
“解放蹄声到底算不算英雄?他们真是为了我们感染者好吗?”
“英雄?别天真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普通感染者。你看看这几个月的战斗,多少感染者因为他们的行动丧命?我们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势的棋子罢了。”
“可他们也的确揭露了很多文化委员会的黑暗,对我们来说,这也是种胜利吧?”另一个年轻人带着希望的语气反驳。
“胜利?我家隔壁那户人家,前几周就因为解放蹄声在这里的暴动被波及到,全家死光了,这叫胜利?”一个妇女愤怒地说,她的声音带着愤懑,“他们的胜利,换来的却是我们的生命。”
“我听说解放蹄声的领袖米哈伊尔,他一开始真的是想帮助我们感染者的,只不过后来越走越极端了。”中年男人叹息道,语气里带着无奈。
“帮助我们?你信吗?他们跟文化委员会斗得你死我活,感染者的日子反而更难过了。你觉得他们在乎我们?他们只是想推翻旧势力自己上位罢了。”妇女不屑地说道,眼神中透出厌恶。
“可是,如果没有解放蹄声的行动,文化委员会那些人还会继续剥削我们,难道我们要一直被压迫下去?”年轻小伙子再次提出质疑。
“解放蹄声是把双刃剑,他们的暴力手段确实让文化委员会受了重创,但我们这些普通感染者也跟着倒霉。说到底,我们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老头低声说道,眼神里透出深深的疲惫。
“可现在文化委员会倒台了,管理局进驻了,总算是有个新的开始吧?不管解放蹄声是什么目的,至少他们也打破了原来的压迫。”
轰隆——————
轰隆——————
轰隆——————
推土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巨大的钢铁臂徐徐抬起,然后重重落下,撞击在墙体上,带起一片尘土。
巨大的撞击让人群微微一颤,他们一脸震撼的看着前方,看着残留在他们心中不可磨灭的墙壁就这么被轻易的推倒了。
他们心底的屏障……好似也随着墙体的震动逐渐瓦解。
哈特站在土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景,隔离墙在推土机的反复撞击下开始出现裂痕,墙体上的混凝土开始崩塌,碎片如雨般坠落,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推土机缓缓向前推进,巨大的机械轮胎碾压过泥土,留下深深的车辙。
一个个钢铁巨臂挥舞着,犹如无情的战士,坚定不移地执行着命令。
墙体的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发出一声巨响,整块墙体轰然倒塌,尘土飞扬而起,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欢呼声,有人握紧拳头,有人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哈特的心情如同那倒塌的墙体一般沉重又解脱。
他紧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终于被移走了。
他转头看向周围的感染者,许多人满怀激动和不安地注视着推土机,被这堵墙隔绝在社会的阴影中,在今天,这堵墙的倒塌,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够踏出这片阴影,迎接新的生活。
就在机械作业的另一侧,哈特看见了那些身穿黑色特勤服的管理局干员。
他们肩上佩戴着红色的肩章,标志着他们的身份与职责。
干员们高大而冷峻,手中持着爆矢枪,严阵以待。
与过去那些压迫者不同,这些干员们并没有展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时不时与周围的群众进行交流。
“管理局……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哈特喃喃自语。
一个身材高挑的兔耳女孩站在推土机旁边,正在指挥工人撤离倒塌的墙体。
她的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抖动,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专注,她的上空盘旋着一个同样子长着兔耳朵的机械圆球。
这位干员不时回头与旁边的群众说上几句,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感到任何隔阂。
另一名干员则是一个马尾男子,他站在机械旁边,腰间挂着一把长枪,手上拿着一张地图,正在与当地感染者讨论作业的安全范围。
他的神情冷静而坚定,带着一股干练的气质,而那飘动的马尾却给他增添了一抹柔和。
哈特还注意到一个猫耳干员,那人的耳朵尖尖的,时刻警惕地转动,尽管他的任务是维持现场秩序,但他也时不时停下来,与一些好奇的孩子们交流,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他从未见过如此和善的部队,这些管理局的干员们进驻感染区之后,严格执行着上级的命令,行动统一、步调一致,完全没有任何侵占或掠夺感染者财物的行为。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与感染者的每一次交流都充满了尊重与耐心,没有任何威吓或粗鲁的言语。
管理局的干员们不仅帮助感染者们安全撤离,还与他们商量了重建隔离区的具体计划,甚至在与感染者进行交易时,也严格按照市场价格进行公平交易,完全没有利用他们的权力压榨或强买强卖。
“索菲亚说不定真的赌对了,这或许……真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轰然作响的声响似乎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结束。
哈特在人群中寻找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索菲亚·威廉姆斯。
她依然背着那把熟悉的枪匣子,步伐稳健,目光坚定。与她过去在抗争中的形象不同,如今的索菲亚身上穿着整齐的黑色干员特勤服,红色的管理局肩章与其他干员相同,却仍旧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在他的注视中,索菲亚从远处缓步走向人群,望向自己。
哈特知道对方有话想要跟自己说,于是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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