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俊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好一阵后才道:“久齐,你被交流,是因为你不属于他们,毕华胜没有被交流,是因为他善于自我隐藏,你呢?尚书记走了,魏行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陆为民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你不向他们低头哈腰,那你就只有********,被淘汰,就这么简单!”
叶久齐面容也变得有些狰狞,“我知道这事儿是陆为民在里边搞鬼,麓溪小商品城,黄文旭和郁波********要大干快上,我给他们建议量力而行,不要好高骛远,他们就觉得我这是在给他们唱对台戏,陆为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算是被这个家伙给阴了!”
“我看不完全是。”陈昌俊很冷静,“陆为民可以在边上推波助澜,关键还是童云松和魏行侠,童云松估计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据我所知他如果真希望交流的人选应该是毕华胜,而变成了你,估计也是魏行侠在里边起了很大作用,当然魏行侠起作用的根源也可以算到陆为民头上。”
叶久齐喘了几口粗气,端起酒杯,把杯里酒一饮而尽,重新把被子顿在桌上,“他们这是在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一套,都什么时代了,还来这一套?!”
“呵呵,久齐,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什么时候我们不玩这一套了?”陈昌俊冷笑,“不玩这一套,那才叫奇怪了。”
叶久齐默然不语,他当然清楚陈昌俊话语里的意思,只是他一直以为被交流出去的铁定应该是毕华胜,但是没想到却是自己,虽然陈昌俊说这件事情上其关键作用的是魏行侠,但叶久齐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与陆为民脱不了干系。
“怎么,还想不通?宜山情况也不赖,最起码比我现在的昌西州要好多了吧?”陈昌俊宽慰对方,“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谭学强和尚书记关系也不错,都是田书记的老下属,你去了,好好和谭学强搞好关系,学着点儿陆为民,……”
“学陆为民去拍马屁?”叶久齐有了一些酒意,“还是学他背后玩阴的捅刀子?”
“久齐,不容否认,陆为民在这方面玩得挺顺溜,见缝插针,查缺补漏,你外边总找不出他什么纰漏来,这样的人,领导能不喜欢?”陈昌俊眼角掠过一抹阴冷,“再加上这家伙又特能忽悠,多少领导都被他给蒙进去了,当然,久齐,你也得承认,人家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陈昌俊对与陆为民的交锋可谓刻骨铭心感受至深,两个人围绕宋州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的斗智斗勇,最初他以为获得了尚权智的全力支持,而且尚权智也的确为他的事情做足了功夫,至少他也清楚,尚权智是说通了荣道声和汪正熹的门路,获得了这两人的支持,而邵泾川也没有表态反对,这种情况下可谓铁板钉钉,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一拖再拖给耽搁下来,最终演变成这种局面,委实让人感觉到郁闷无比。
他也知道多半是在组织部那边出了点儿问题,尚权智甚至都还批评过他,说怎么当组织部长的人却还在自己这条线上没做够工夫,也让陈昌俊很是气闷,他知道贺锦舟和陆为民关系密切,但是贺锦舟只是常务副部长,决定不了一切,方国纲才是关键,但是他自认为方国纲和自己关系也算不错,而且和陆为民似乎牵扯不上什么瓜葛,怎么就会出了状况?除非是邵泾川暗示了方国纲,这是陈昌俊得出的结论。
好在最后的结果不是太坏,昌西州虽然偏僻落后了一些,但是自己毕竟是直接担任三把手,也算是一个比较满意的安慰。
尚权智最后在和他总结这一次交锋成败的时候得出的结论还是一句话,实力决定一切,这个实力是综合实力,包涵诸多方面,而尚权智也明言,陆为民在经济工作上的表现压倒了陈昌俊其他方面很多努力和优势,而他在经济工作上的表现就是其综合实力最强有力的一部分。
“昌俊书记,我承认陆为民在搞经济工作上有一套,但是这家伙人品的确不怎么样,任人唯亲,……”叶久齐沉默良久,方才启口。
“行了,久齐,过去的事情不用说了,至少现在不用我们来评价了,陆为民这人如何,我们不好说,他的人品问题,我想总会有人来给予他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关键是时机,我们还是喝我们的酒,我祝你到宜山工作顺利,啥时候我们一起去皖省看看尚书记,你那边儿可是紧邻皖省,便捷得很呢,……”陈昌俊阴阴的一笑,目光闪烁,嘴角浮起的一抹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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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桑塔纳里的尖脸男子百无聊奈,烟蒂狠狠的压在排挡杆边的烟灰缸里,忍不住埋怨道:“黑哥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不管这事儿了么?怎么又开始捣腾上了,这事儿是咱们兄弟干的么?这一到星期五就来这里蹲着,人也受不了啊,人家在屋里干啥我们能知道?哪怕人家在床上把女人干得喊天叫地,咱们也听不见,看不着,这样呆着有啥意义?”
“行了,秋子,你少在那里胡唧唧,黑哥交代的事情,你跟着办就行了,有没有让你提刀拿枪去杀人放火,你还在那里瞎操心干啥?”坐在后排座上的光头男子仰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去,“就这么点儿耐性,你怎么做事?吃香的喝辣的你比谁都来劲儿,做点事儿,你就唧唧歪歪,小心黑哥收拾你!”
“我不就说两句么?黑哥交代的事儿啥时候我不尽心过?”坐在前排的尖脸男子嘀咕了一句,“怎么小光和李二还没有回来?这么久了。”
两人正说间,却看见马路对面的小区里出来了两个警察,“出来了。”光头男子眼睛尖,“今天看样子应该有点儿收获才对,李二和小光这身行头没白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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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志鹏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两个警察从门卫处离开,把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搁在车棚里,还没有到他上班的时间,他提前了十来分钟到,老周好像和那两个警察聊得挺起劲儿,本来他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可是没等他走拢,人家已经走了。
这两个警察好像从来没见过,这边的片区民警他也见过几次,虽然谈不上很熟,但是也知道底细,一个五十挂零的老警察了,这两个都是壮年汉子,虽然一身警服簇新,但是皮志鹏总是觉得这么崭新的警服穿在这两人身上就说不出不是味道呢?
“老周,那两位公安来干啥?好像不是我们这一片儿的吧?”皮志鹏走进门卫室,问正在当班的老周。
“不是我们这一片儿的片警,他们说是刑警队的,说前边儿小区发了一个案子,他们来搞走访调查,了解周边可疑人员,他们负责走我们小区。”老周兴冲冲的道:“没想到这公安刑警挺客气的,来,志鹏,抽烟,人家一个劲儿的给我散烟,玉溪,几十块一包呢,瞧瞧,这一溜儿给我搁了四五支呢。”
刑警队的?皮志鹏更觉得奇怪,刑警队出来搞案子摸情况会穿警服?这有点儿少见呢。
“他们问啥呢?你看了他们证件?”皮志鹏顺口问道。
“证件?没看,人家一身警服,警号警徽啥的都用,我凭啥看人家证件?”老周漫不经心的道:“也没问啥,就问我们这里有没有住着三十岁左右,外地人,没啥正经工作的,不常回来的,好像是抢劫犯吧,我就说了,我们御景南苑是全市最早的高档小区,住这里的怎么可能有抢劫犯?租房子他都租不起!”
“呵呵,那倒是。”皮志鹏笑了起来。
“可人家刑警工作作风不一样,非要问个水落石出,我也只有介绍一下,住我们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昌州本地人,不常回来外地人就那么几个,除了八栋一单元那位姓陆的,好像就只有五栋二单元姓周的吧?人家都是车来车往的,怎么可能是抢劫犯?”老周咕哝着,“问得挺详细,连人家家里有什么人都问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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