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清是个不太喜欢往回看的人,但确实有那么几秒钟,他眼前零零碎碎晃过一些她高中时候的模样,退回到讲台上她第一次自我介绍。
当时没往心里去。
但好像是。
——挺乖一女生。
他垂下眼,没心情应付旁的上前搭话的人,到最后淡到动手调整古董花瓶中的插花,满身疏离,不好接近。
来电话是一个多小时后,宋砚清快速扫了眼来电显示,滑了接通:“说。”
“老板,你把我们扔在博风科技,自己一个人先走,你厚不厚道!”
夏央的控诉传过来,间杂着其他人的背景音,“我原本今晚还想跟我爸去蹭吃蹭喝的呢,你就让我们下班吧……”
“哪。”
“梧桐大路,七星级酒店,有人包场啦,我带你过去玩呀!!我们萌混过关,拜托下班吧老板!!!”
从程栩然的视角来看,他浸在皎洁冷白月光下的轮廓,好干净好干净,像心软的神。
“?”惜字如金是吧。
“我漂亮吗?”程栩然迷蒙问,声音又软又哑。
局是将近深夜十二点散的,程栩然总算松懈下来,跟新人道别,新人特别崇拜程栩然,受宠若惊地点头再见。
宋砚清没再说话,对侍者招了下手,让他把程栩然的酒给换了,要不醉人的。
“不在。”
夏央大喜:“你在哪,我开车。”
那双一贯漆黑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
她蹲在地上,眼睛充满了水色,像是柔软而动人的眼泪,仰头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垂到地上,发梢在月光下呈现出深棕色的质地来,映衬着雪白腻人的皮肤,晚礼服松垮的领口下,锁骨纤瘦笔直,是堕落人间的精灵,沾染了物欲横流的欲色。
“还能走吗?”宋砚清问。
他指间松松夹着烟,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烟雾模糊了冷冽眉眼,难言的贵,望着远处墨绿色的身影,笑了声:“给个面子。”
尾调高级,疏冷,很难捕捉。
程栩然一个人往外走,先前喝酒喝太多了,又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喝,没怎么吃饭的缘故,胃里一阵翻腾,有点想吐,难受扶着墙蹲在地上。
鼻尖忽地萦绕着一丝极淡的冷香。
迎姨明白了:“你这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像数九隆冬第一捧新雪。
宋砚清挂断电话,人慵懒淡薄,不尽兴,老音乐家笑问他:“刚刚的小姑娘,是新锐旗下的吧?你要捧?”
“我漂亮吗?”程栩然又问一遍。
“起来。”宋砚清俯身。
宋砚清看了眼时间:“行,通知他们走吧。”
“漂亮,上车。”宋砚清掐灭烟,顺着她的话说。
“可是我感觉我今晚好难看,不想让你看我。”
宋砚清把她拉起来,指腹抹过她的眼睛,她眼妆很浓,但是很好看:“没有。”
她醉的不轻。
踉跄站起来,扑在他怀里,沾满了雪松薄荷香,纤细手臂揽住他的颈,几乎没什么距离,鼻尖对着鼻尖,酒色靡靡潋滟,是她笑的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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