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那么久的努力,一家人的期盼。
到头来,只剩下半个月,最后半个月,顶梁柱轰然倒塌。
白温岩的姥姥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听到消息的时候是在一个泥泞的雨天,匆匆赶往医院,结果天黑村上的小路湿滑,摔到了一个大坑里,脑出血,来不及抢救,送到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雨水,身体僵硬,去世了。
白温岩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黑发人送白发人。
他父母的肩几乎被压垮,一夜白头,痛不欲生。
那么悲恸而凄惨的故事,被女生用无比平静的语气叙述出来,反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窒息,宛若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受害者都跟谁发生过摩擦?”
程栩然一个一个名字说出来。
“受害者当天都和谁有过交流?有什么异常?”
审讯室的光线昏惨惨似灯将尽。
女生的手指掐的极尽青白,骨节几乎扭曲,变质的疼痛,警官注意到她的异样,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还有人吗?”
女生动了下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是朋友,你应该不愿意看他就这么躺在医院里,打人者还在逍遥法外,任何隐瞒的事实都可能会导致案情的错判。”
他肃声。
“没关系,不要怕,无论是谁威胁你,你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会保护你。”
窗外的一小片白光,明明灭灭,游移不定。
女生的脸沉在大片黑暗中。
声音嘶哑。
“还有……宋砚清。”
“谁。”
“宋砚清。
无声也有千斤重。
窗外有一只白色的蝴蝶,翅膀残缺不全,撞上玻璃,很快坠落。
警察拿笔记录下来,继续询问。
“周四那天,我是无意看到白温岩跟宋砚清发微信,宋砚清约他出去……”
“具体说了什么,我没看清。”
在此之前。
韩彭越这群人跟宋砚清有点交集,不多,韩彭越他们喜欢跟高二的混,高二有几个是宋砚清的朋友,但对于韩彭越这帮人,宋砚清看不上眼,从来没搭理过。
<div class="contentadv"> 韩彭越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背地后总说人坏话。
久而久之,关系就挺僵的。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把宋砚清牵扯进来。
……
……
“你叫什么名字?”
“林未蓁。”
“你跟受害者的关系怎么样?”
“不是很熟,他跟我一个朋友关系很好。”
“你的朋友是谁?”
“程栩然。”
“你认识照片上这几个男生吗?”
“认识,他们经常殴打白温岩。”
“那这个呢?”
“没有他。”
“你确定吗?那天他也在现场。”
“不,他不在,那天他跟我在一起。”
“同学,感情用事是会付出代价的,不要因为私人感情给人做伪证,这会影响你的未来。”
“我说了,那天我们在一起,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不可能去打人。”
“谢谢配合。”
……
……
“坐,别紧张,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同样的开场白,不同的人,心思各异。
程栩然走出审讯室,莫名畏冷,她用力拉了拉冰凉的拉链,攥紧手机,一次次拨通过手机中的未接来电,永远是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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