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况来看,这蛊虫急性子。
她这个郡守简直是老妈子。
他们的性命远比庶民珍贵。
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喝热水,她也要盯着。
转念一想,顾池就懂了。
虽然成功抓到散播疫病的罪魁祸首,但此事远未结束,其中仍有诸多疑点。
“这种蛊虫怎么解?”
大半刀身没入血肉,洞穿出个窟窿。
吕绝被这气味冲得脸色发黑。
吕绝没看清那是啥。
董老医师道:“这就不知了,只是听恩师提及过,蛊虫各有喜好。引它们出来就要用它们最喜欢的东西,诸如旺盛的气血、某种气味、武气、文气甚至是花卉……”
顾池见多识广,他深知疫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上任郡守也没这份能耐。
“蛊?”
“唯!”吕绝担心顾池,忍不住努力伸长脖子,一瞬不瞬看着先生的动作,同时警戒四周,生怕手上这俩还有其他同伙,瞧了半晌,才问,“先生啊,你、你这是作甚呢?”
沈棠右手化出一柄许久未见的宝剑。
未免吕绝脑补更多恶心东西,顾池端着碟子起身,递到吕绝眼前让他细看。
董老医师又补充一句:“动作一定要快,这些可都是普通人,精气血无法与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相比。一旦蛊虫准备产卵,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祈善:“???”
吕绝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凑近细看,俄顷发现了不对——跟普通蛆虫相比,碟子里这条虫子体型明显大几圈,浑身沾满无数细密小点,小点像是缩小的白芝麻粒。
董老医师一听这话不赞同了。
却不想这人骨头这般软。
吕绝不解:“尸坑有什么好看的?”
下蛊之人是谁?
浮姑城仍旧戒严,沈棠也两天一夜未睡,往日精气饱满的她看着有些恹恹。
顾池:“……”
他原本还能绷得住。
董老医师捻着灰白的胡须,道:“若真是蛊虫,只消在它们汲取大量气血产卵之前,引出来即可……难怪寻常药物不起作用。”
这不是回浮姑城的方向。
这话落在沈棠几人耳中宛若天籁。
最重要的是——
与其说是蛆虫,更像是蛴螬虫。
看似是上一任郡守决策果断,派兵封村才成功阻拦疫病蔓延,但这真是事实?
“文注。”
研究怎么用血逼出蛊虫。
“多半是了。”
吕绝纵有不爽,但还是抱拳:“唯!”
一个个问题在沈棠脑中上下乱窜。
两三年前的疫病确实蹊跷。
只见顾池用那双指节分明的右手执箸,尖端在尸体上拨弄来、拨弄去,拨开密密麻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蛆虫。他似乎在尸体上翻找什么,半晌夹出一物。
倘若这二人一条道走到黑,顾池心情一好,说不定会留他们一具全尸呢。
吕绝稍微用力拔出那柄柴刀,冷厉道:“你只是疼两下,其他人命都要没了!”
一想到同样的伤口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他便忍不住两股战战,张口向吕绝求饶:“壮、壮士,我、我是冤枉的。被贼人胁迫才干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是什么玩意儿?”
在众人还未反应时,抹出一道血痕。
“准确来说,这不是疫病。”
传播范围仅限于两个村落。
“拿碗过来接住啊——”
她在那一瞬真没想那么多。
但吕绝心声的内容将他恶心到了。
他道:“先生,让我去吧。”
“沈君你这是何苦——”没轻没重地放血,也不怕落下病根,实在是太鲁莽了!
沈棠的血足足流了小半碗。
“坏消息?”
“两天……行,我知道了,取碗来!”
吕绝嫌弃地后仰避开。
“取碗作甚?”
他一手一个提着,快步跟上顾池。
此时徐解的脸色宛若抹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几乎要与天上黑漆夜色融为一体。沈棠冲着他招呼受伤的左手:“这有个好消息。”
被大腿压着的野草从中穿过。
顾池:“这是蛊虫、蛊虫的虫卵。”
“天海也出现了?”
董老医师一边念叨一边帮她包扎好,刚打上结,屋外走进来面色不善的祈善,后者半举着鲜血流淌的左手,伤口皮肉外翻,一进来就问:“主公受伤了?”
沈棠惊得险些打翻桌上茶盅。
蛊虫可不会凭空冒出来。
看着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被泥土吸收,沈棠那叫一个心疼。手往前一递,悬于桌面之上——流血流在桌上,回头还能搜集起来。董老医师这才惊醒,大叫。
对于巫蛊,也只是一知半解。
伤口鲜血喷涌如注。
她去年能跟公西仇掰手腕,帐下这些武胆武者不是她对手,一众文心文士一个赛一个斯文,凑得齐老弱病残组合。思来想去,肯定是她的血对蛊虫最有吸引力。
鬼知道这玩意儿喜欢什么?
沈棠:“……”
瞬时,尸臭扑鼻,没有心理准备的董老医师差点儿被熏过去,好半晌才缓过来。
好家伙——
顾池小心翼翼打开那一碟子。
吓唬吓唬就开始求饶。
背部是交错复杂的黑色纹路。
只看到顾池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在碟中,乍一看还以为是蘸酱的动作,准备那啥。
这是要将几个一网打尽吗?
乛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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