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褚曜二人跟随。
沈棠心下呵呵。
沈棠内心骂骂咧咧。
沈棠冷冷看着他。
哪里发现,摁死在哪里!
僚属一听这话,登时急了,一个劲儿给面色灰败的鲁郡守使眼色。
万余大军疾行奔波来驰援解围,不说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吧,但至少不是这么个脸色。搞得好像谁欠了他一样。这是嫌流民草寇进攻不够迅猛,想换个对手?
少冲体内蛊母刚被压制,也不宜现身这种场合,只派了个属官做代表。天海、邑汝两家也是差不多的安排。鲁下郡方面对四家兵力情况不了解,并未察觉。
这基本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兄弟们远离家乡,跟着南征北战为你卖命,将生死置之度外地打仗,总得图点什么。
鲁郡守仔细辨认沈棠,勉强将沈棠跟一年前对上号,问:“为何现在才至?”
沈棠暗中跟褚曜康时交换眼色。
姓鲁的,老娘是你大翁!
僭越踩他脚,气急败坏道:“主公!”
沈棠比划道:“矮矮小小的,留着两撇山羊胡,模样四十来岁的策士……”
鲁郡守:“……”
因为四宝郡结盟的时候,这位鲁郡守就看沈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嗯,其实不止是鲁郡守,大部分都是这破态度,据说跟沈棠酒后闹事有关。
沈棠表示自己很冤枉。
沈棠点点头:“确实有问题。你说,城门城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一城要害!一度被敌人攻入外城,此等危机情况,为何就自信被打退的敌人不会趁着他们疲劳的机会二次进攻?第一时间清理城洞尸体,再搬石头,甚至是尸体堵门才是正道……”
鲁郡守道:“慢!”
一杯倒的还笑话人家能喝好几坛的?
沈棠毫不脸红。
但又不敢确定。
小心驶得万年船。
沈棠尴尬笑笑,跟对方赔罪。
沈棠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
他知道沈棠为人不着调,但不知道这厮正经场合还能这么胡扯。顺着沈棠视线投过去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说道:“你自然没见过,他之前没跟着去四宝郡……”
“是援军!”
他们是援兵又不是来攻城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沈棠不动声色地消化这一情报。
僚属见沈棠蹙眉,神色悲悯,便道:“激战方休,还未来得及派人收拾。”
她借着室内蜡烛的光,看到鲁郡守其他僚属官吏,随口一问:“诶,鲁公,上回四宝郡结盟那会儿,您那位幕僚去哪儿了?”
被僚属当着外人的面呛声指责,鲁郡守只是脸色更黑,抿了抿一双干涸卷皮的厚唇,似有怒火在胸臆酝酿,腮帮子紧绷。只是,最后还是硬生生压下多余情绪。
过了这七天就不允许再行恶事了。
今晚还得绷紧神经,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他没开口说啥,但表情和眼神已经透露一切。沈棠的酒量,众所周知。
沈棠也确实不喜欢,还跟这位鲁郡守在结盟期间闹过不愉快。对方青睐充满阳刚气息的硬汉,而沈棠那会儿身量矮小,相貌秾丽,恰恰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
灌了足足一壶茶。
其余众人被那名能说善道的僚属哄得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但这个时代酒水度数不高,一人喝了三五坛都不见醉意,更遑论他们多是文心文士、武胆武者。喝!
鲁郡守深吸一口气,将姿态放得格外低,用夹杂着几分恳求,但又不情不愿的语气请沈棠入城。沈棠纳闷,生出几分戒备,嘴上道:“既然如此,有劳了。”
<div class="contentadv"> 说罢,紧张僵硬的气氛陡然缓和。
天海和邑汝负责人也黑了脸。
所谓“山羊胡策士”自然是沈棠随口胡诌诈鲁郡守的,对方反应自然,明显是本尊而不是什么伪装手段。就在沈棠要逐渐放下心防的时候,她发现在座鲁下郡僚属中,那名别驾身份,一身策士装束的中年男子,其身形……不太符合鲁郡守审美啊。
“河尹、天海、上南、邑汝四郡来援!狩幸不辱命,恳请鲁公出城一见!”
说话的这个僚属地位不低。
鲁郡守还安排简单歌舞,只是刚刚丧子,没心情吃肉喝酒,以素菜茶水替代。
褚曜道:“主公也发现问题了?”
光看城墙痕迹还想象不出此战之激烈,直至入了城,看到城洞七零八落躺着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尸体,大多都是身着破烂葛布的贼寇,还有被打碎的堵门石、堵门木柱静静躺着……由此可见,贼寇一度攻破城门,杀入外城……城池几度告急!
粗估一眼,有数百具。
还是地位名声给够了?
那点儿微薄的军饷还不够小兵自己吃的,更别说寄回家养父母妻儿。
美其名曰——
酒量再好也有一个度。
白素虽然不解,但还是领了命令。
她是不是太多疑了?
沈棠被敬酒最多。
他吐出一口浊气。
城洞已是如此,外城更甚。
他最欣赏高大威猛的阳刚汉,例如他这一款的,真男人真汉子。任何身高不及他脖子高,身形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在他看来都是残缺的假男人。任用都不会任用,更别说带着参加那么重要的会盟了。偏巧沈棠描绘又这么清楚,肯定是她记混了。
沈棠的戒备心提起。
借着饮茶的动作,给褚曜和赵奉投去“你懂我意思”的眼神,二者心领神会。
是军饷给够了?
生硬地跟沈棠执礼道歉:“人生悲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日幼子命丧,吾实在是……凄入肝脾、泪干肠断……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沈郡守见谅则个。改日,吾必当设宴,郑重向沈郡守道歉赔礼……”
来都来了,若因为这个原因拂袖离开,打草惊蛇是其一。其二,若人家没问题,纯粹是杀得没多余人力清理城洞、部署防御,沈棠这么干反而会担上恶名。
说是日子艰难穷困,但招待接风用的席面还是过得去的,要酒有酒,要肉有肉。
信使哭哑了嗓子,城墙上的守兵也看到了乌泱泱的人马,还以为是流民草寇又来攻城,急忙传信。信使不顾嗓子疼痛,丹府运气,将声音扩展至整个城墙。
沈棠骑在摩托背上。
若将他们搞死了,回头流民贼寇又掉头来攻打鲁下郡治所,以目前守备来看,治所抗不过下一次进攻。这种时候用阴谋对付同盟,无异于给自己灌鹤顶红!
沈棠道:“出门在外,要谨慎。”
再加上她也不喜欢跟人寒暄那些没用的场面话,便率先开口,单刀直入。
“非是敌军!”
安全起见,康时、鲜于坚、共叔武等人都没赴宴,找借口将他们留下。
沈棠笑问:“不知先生姓甚名谁?”
(ω)
这章又补了五百字。
明天看看能不能补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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