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没有接苏禹敬的话,而是淡淡说道,”先过来试试我泡的茶味道咋样。“
苏禹敬从安休甫家里开始哭,哭了一路。
说不口渴,是不可能的。
反正安休甫给马蝉做头发,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
她坐到茶台前,认真盯着寡妇摆弄这些茶具。
她其实很少喝茶,也没有耐心鼓捣这些玩意。
“你这是什么茶?闻着这么香?”
寡妇笑道,“什么品种我也不知道,白延肃送我的,我一直没有喝。”
“这御尸门的掌门很抠门,我本以为送的也不是什么好茶。”
“你也见过那白延肃,四套衣服穿四个季节,哈哈,没有一点生活的品质。”
苏禹敬有些不高兴了,寡妇居然随便拿一份茶招待她。
突然感觉这茶不香了。
寡妇倒了一杯茶,送到苏禹敬跟前,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继续说道,
“白延肃死的那天,我才拆开他送的这一份茶。”
“这红茶不错,算的上红茶中的极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苏禹敬心中不悦一扫而空,端起茶杯吹吹,尝了一口。
还别说,这茶味道很浓厚,应该是好茶。
寡妇问道,“你觉的咋样?”
苏禹敬说道,“我不会品茶,这杯子也太小了,我喝水喜欢用缸子。”
寡妇笑着摇头,“我给你拿个杯子吧。”
说着弯腰从茶台下拿了一个紫砂杯放到桌子上,然后拿着那个小小的茶壶往紫砂杯里倒茶水。
苏禹敬说道,“把茶叶放杯子里,直接倒水进去,太费劲了。”
寡妇放下茶壶,笑着说道,“我该直接买瓶矿泉水给你,浪费我的茶叶!”
苏禹敬也笑了,寡妇让她受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屈辱。
但讽刺的是,她得到传承后,却需要全力拉拢这个寡妇。
这个笑,是一个充满无奈的笑。
头转向那墙壁上的玻璃,问道,
“你一直躲在这楼上看着下面?”
寡妇茶叶放入缸子里,淡淡说道,“我要成神,我不求人!”
苏禹敬愣一下,接着就想嘲讽。
但忍住了,怪不得,怪不得说寡妇是当婊子立牌坊。
她不求人,即使有,也死无对证了,她觉的自己已经是神了!
安休甫活到现在还真的是一个奇迹!要知道马蝉这个传声筒早没了!
安休甫到现在居然没有跟这个寡妇说过话。
不过她也是随口一问,寡妇究竟有没监视店里情况,无所谓了。
她起身走到玻璃跟前,她想听到安休甫在跟马蝉都说些什么。
结果安休甫声音真的突兀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造成的心理阴影真的很大,你真该去看看,我看到她时候,一点都没有怕,这多亏在淖河时候,我提前演练过........”
苏禹敬离得玻璃更近一些,安休甫居然在跟马蝉聊蔡柒儿!
但她听的懵懵懂懂,安休甫说话很随意,没有说以前的往事,只是在叙说自己如何从容面对蔡柒儿。
有一句提到自己,
“蔡柒儿要送,那我就收下,不过我把车送给苏禹敬那个傻女人了.....”
苏禹敬坦然接受安休甫背地称呼她‘傻女人’,安休甫确实是心机很重,她比不了。
过了一会儿,安休甫又开始说昨天赵青果的事,把事实说了一遍,后面苏禹敬不知道的事,现在也补全了:
“.....我追到楼下,我说我愿意为她改变,只要她给我一点时间,她跟我说,你要是敢从三楼跳下去,我就相信你!我想了想,三层是个屁,我直接跳个五层给她看,结果跳下去了,我看到了自己满地的脑浆,这么惨的死法,我当时居然还是期盼她能回心转意,我飘在空中,看向她时候,我看到她在笑,那个笑,就跟蔡柒儿笑我骆叔叔时候一样。"
"我当时觉的没脸见人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看不到我.......”
”说出来,好多了。“
“姐,这个十字鬓不适合你,你的脸有些大,颧骨这里还是遮挡一下好,我给你改个百合鬓吧,这两边留点头发,应该适合你。”
安休甫重新开始给马蝉做头发。
这卸妆也费劲,十几分钟,安休甫没有再说话。
寡妇把茶递到苏禹敬的手里,“都凉了。”
苏禹敬拿过茶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再给我接一杯。”
寡妇转身去把茶水倒满,就放在桌子跟前。
而寡妇跟前的第一小杯的茶,到现在也没有喝过。
她也在盯着玻璃窗在看。
安休甫又开始跟马蝉絮叨了:
“我可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怎么看到个女人,就想琢磨着能不能当老婆?”
“你知道苏禹敬不?咱俩能在店里认识,就是因为她!我其实很想杀她,真的,一直都这么想.....”
苏禹敬紧张的双手不自觉的握在胸前,安休甫说的没有错,但这一段她不是太想听。
“......她那张嘴,能骂的我抑郁好几天,女人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每次看到她,我都心惊肉跳,我的病只要不见她,根本不需要用药,但她说话真的太难听了,我从渠莜离开时候,洛家的人,也是这么骂我,所以每次见她之前,我都要偷偷吃药,见面之后也需要吃很长一段时间,我有时候想的很多,什么都想面面俱到.......”
“今天早上,她又出尔反尔,又骂我,我真的很生气。”
“我觉的她挺蠢的,也挺可怜的。她说答应朱三都说服我去杀简丙寿,你说胡文贞要是因为我而出现,你说胡文贞第一个杀简丙寿,还是杀她?”
“胡文贞借我的手,转送给她一枚玉币,我想那东西对她应该很重要,结果她守护我才几天?就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说她究竟怎么想的?”
“又笨,又傻,还容易冲动,真的没法说。我要有她的实力,我能把寡妇这个店拆的瓦片都不剩一点!”
说到这里,安休甫贼兮兮的朝着四周看看,低声说道,“应该听不到我说话吧?”
之后是认真拿着木钗卷头发,一丝不苟,也不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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