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仪派过去警告的人有消息吗?”
“也没有,对方手法跟我们一样很专业,连面都没有露过。”
听到这话,沈忆宸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越查疑团反倒越大了。
朱仪到底背后有多少资源跟势力,他又想要得到什么?
“谢了鸿杰,找个地方把他们放了吧。”
这几个人毕竟是朱氏宗亲,绑过来恐吓教训一顿可以,弄死弄残就不好收场了。
“咱们兄弟需要客气吗?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办的没?”
“有没有办法跟踪调查朱仪?”
左思右想下,沈忆宸明白朱佶不过是颗棋子,想要弄清楚真相,还得从源头朱仪身上下手。
“不好办,朱仪是公爷嫡子,身边有卫所精锐。我现在手下能力不够,很容易被他发现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
沈忆宸点了点头补充道:“最后帮我一件事情,你就把朱佶等人那晚聊天内容传播出去,最好传到成国公的耳中,源头一定要打上朱佶的标签。”
“还传出去?这些科场流言岂不是会对你声名造成影响?”
赵鸿杰满脸惊讶,正确做法不应该是封口,不允许他们再说这件事情了吗?
“无妨,现在我三元及第大局已定,流言已经影响不到什么了,但绝对会影响到朱佶!”
此一时彼一时,殿试之前要是传播出去,沈忆宸有几率面临“唐伯虎舞弊案”的困境,严重甚至会革除功名断了一生前途。
但在殿试结束后,自己乃皇帝钦点的天子门生,不可能仅凭流言蜚语就影响功名,那岂不是打了皇帝的脸?
没有了后顾之忧,朱佶做过这等蠢事,必然会被成国公朱勇责罚。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林氏给拉下水,短时间内自己母亲就能高枕无忧。
“好吧,那就听你的。”
赵鸿杰还是没有想明白,不过沈忆宸决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照着做就行了。
一切商量完毕,沈忆宸就赶紧离开了诏狱,这里面氛围实在太让人感到压抑。
赵鸿杰把沈忆宸送到门口,就开口说道:“向北,我就不远送了,得先回去把牢室里面那几个小子给放了。”
“好,那我就告辞了。”
沈忆宸摆了摆手,就准备回自己宅邸。
不过在转身的时候,他想起来一件事情,又开口说道:“鸿杰,下月十六是我婚期,早点与我一同去迎亲。”
“京师都传遍了,保证准时到!”
那日御街夸官,沈忆宸朝着陈青桐吼的一嗓子,让整个京师都知道成国公之子,要与泰宁侯的独女联姻。
就算今日沈忆宸不说,赵鸿杰也知道。
沈忆宸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在沈忆宸刻意炒作之下,会试阶段的一些陈年旧事,被传的沸沸扬扬。
再加上他国子监发表的那些学术主张,两者相加之下,甚至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另外随着沈忆宸跟陈青桐婚期的临近,这公侯勋戚联姻的影响力,也成为了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时间整个京师,上至文人士子,下至市井小民,嘴中就没离开过沈忆宸三个字!
正统十年五月十五日,沈忆宸大婚之日的前一天。
成国公府此时已经张灯结彩,各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目光所至之处,皆能看到大红色的囍字。
一些成国公的老友、部下、邻居、朱氏宗亲等等,都已经提前一天来到府中,先预热一番。
另外沈忆宸在应天外院家塾的同窗,科举上结识的同年,以及京师结交的一些朋友,他们也纷纷过来讨了一杯酒喝。
大婚前夜,整个公府可谓是热闹非凡。
沈忆宸却没时间去喝酒,他正与女方泰宁侯府派过来的人,一同铺设新人房,并且还要学习一些明天婚礼上的步骤跟礼仪。
沈忆宸却没时间去喝酒,他正与女方泰宁侯府派过来的人,一同铺设新人房,并且还要学习一些明天婚宴上的步骤跟礼仪。
做完这些后,沈忆宸就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结婚还都不太轻松。
走出屋外,沈忆宸看着府中那些正在推杯换盏的宾客,他脑海中却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李庭修。
老师留在客栈的那封书信,沈忆宸已经拆开看过了,上面内容极尽洒脱。
李庭修错过了乙丑科会试后,认为这是天意注定自己与科举无缘,决定回到自己的家乡江西教书育人,从此再无遗憾!
除了这些外,就是嘱咐沈忆宸要团结好京师这群同出身外院家塾的同窗,还有在仕途上做个好官。
不求名垂千古,但求造福一方!
最后就是祝沈忆宸新婚幸福,不要为自己没有出席婚宴而遗憾。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很多时候不完美,才更值得留念。
说实话,沈忆宸做不到先生李庭修这般洒脱,他更希望自己的老师,能亲眼见证自己的婚礼。
另外母亲赴京还带过来一个消息,那就是业师林震的身体也不太好,如今回到了福建的老家。
沈忆宸当初修书信回应天的时候,并不止写了一封,同样邀请了业师林震。
他们是沈忆宸人生道路上,帮助最大的两位老师,如今却双双缺席婚宴,没能看到自己弟子成家的这一天,真是有些唏嘘。
五月十六,大婚之日!
一大清早成国公府就忙碌了起来,沈忆宸身穿大红喜袍,头戴乌纱桂冠,簪花披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准备前往泰宁侯府迎亲。
其实沈忆宸这一身,并不是明朝百姓的标准婚宴喜服。这个时代新郎官们,大多是身穿绿色九品伪官服,俗称“假借”官衔。
但沈忆宸如今都从六品翰林修撰了,身穿更高一级的青色官服,怎么可能还降级去穿九品伪官服?
于是乎,像沈忆宸这种年少就身居高位的,新郎服饰就变成了类似状元袍的红色喜服。
不过也有些平民百姓或者底层官员,会在结婚这天选择僭越穿红袍,仿佛就如同中第登科时的装束一般,容光焕发春风得意。
但是相比较真正的大魁天下,又稍逊了一筹,因此娶亲又被称之为“小登科”。
后来更是流传出来了一句俗语:“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
这些话语跟举动,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僭越”,但是放在沈忆宸身上,就是理所应当。
原因很简单,他是真正大魁天下的状元公,状元红袍对沈忆宸而言,就是属于自己的服饰,谈何僭越?
“宸哥,你这身装扮,真是太俊俏了。”
“废话,京师第一美男子是跟你吹的?”
今日大婚之喜,沈忆宸就放开了,跟阿牛开始胡吹起来。
“大哥,你这简直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京师所有男子们,见到都得自愧不如!”
白胖子张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嘴上顺口溜说到跟要考研似的,马屁那叫拍的一个震天响。
“没错,大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大哥,为兄我要是个女的,今日肯定为你所倾倒了!”
见着外院家塾这帮小弟越说越离谱,沈忆宸明白不能再吹嘘下去了,于是摆了摆手道:“谦虚点,准备出发接亲吧!”
“好勒,大哥先行!”
沈忆宸在一帮小弟簇拥下走出房间,按照流程来到祠堂上香祭拜朱氏先祖。毕竟无论自己是否入宗谱,身上这身朱氏血脉是没办法否定的。
完事之后爆竹声响,沈忆宸在众亲友注视之下走向公府大门。
此刻大门外,等待的迎亲队伍如同一条长龙般,一眼望不到头。
商辂、萧彝、许逢原等科举过程中结交的好友,正站立在大门左右,满脸微笑的看着沈忆宸,准备一同前往泰宁侯府迎亲。
而且不单单是他们,乡试、会试过程中,同拜在钱习礼门下的同年们,也都纷纷到场了。甚至就连翰林院的同僚们,此刻也一个不差,哪怕孙绍宗、贺平彦、杨鸿泽等人都不例外。
再加上当初国子监一同叩阙鸣冤的学子,从福建赶过来的这群矿工帮手,各种挑着礼物的随从,以及“本家”的朱氏宗亲。
这一下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接近千人,把勋戚家族的威风,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仅仅是人数多还不算什么,最夸张的是沈忆宸开路官衔牌。
“状元及第”、“连中三元”、“六元魁首”、“翰林院”、“小三元魁首”、“御赐金花带”。
反正沈忆宸荣获过多少荣誉,这一次通通展现了出来,并且他的这些功名成就,还没什么水分存在,块块都可以称之为金字招牌!
“新郎官上马!”
司仪高贺了一声,锣鼓唢呐什么的吹响起来,沈忆宸一跃骑上了高头大马。
“起驾迎亲!”
又是一声宣礼,伴随着吹吹打打迎亲队伍开始走动起来。
与此同时在公府外的长街上,两旁已经站满了京师百姓,就连两侧高楼都不例外。热闹期待程度,不下于当日沈忆宸的御街夸官。
京师百姓们都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天降文曲星娶亲,会有一番怎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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