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战马用来作战,另外一匹驽马托着装备物资。
只要蒙古将领孛罗率领的两万精骑不自己送死,现在京师各部大军,就不可能追击上也先的瓦刺主力部队。
到时候就算是赶到辽东战场,恐怕黄花菜都已经凉了,沉忆辰对于经历过一次战败的辽东总兵曹义,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你才打过几场仗,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不是看在成国公的面子上,老夫定得好好管教你一番!”
认真说起来,张軏其实算得上是成国公朱勇的老部下。不过毕竟同为公侯世家,勋戚子弟。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张軏完全能称得上是沉忆辰的叔父辈,以往朱仪、朱佶两见到他,大多行子侄礼。
“冠军侯十八岁封狼居胥,饮马瀚海,难道打仗胜利与否是看年龄大小的吗?”
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沉忆辰可以选择暂时退让。但这事关整个辽东局势,他必须要抽调福建水师抢占先机,哪怕对方是上官跟长辈,也不能退让一步!
“目无上下尊卑,难怪上皇会……”
就在张軏下意识想要说出什么的时候,靖远伯王骥从中打断道:“好了,好歹是军中大将,这般口舌之争岂不是让众将士看笑话?”
“大司马,你提督京师各营兵马,此时当交由你来决断。”
王骥把决定权交到了于谦手上,他才是整个京师保卫战的最高统帅。
其实在沉忆辰跟张軏争执的时候,于谦就已经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从斥候那里得知也先率领蒙古大军,并没有走入关的紫荆关路线,相反朝着东北行军,已经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看来,沉忆辰讲述的理由有很高的可信度,太师也先想要联合女真三部跟兀良哈三卫的兵马,打辽东军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右都督张軏所言,同样是老成谋国之语,从追击的各部兵马中抽调出福建水师旧部,将彻底打乱现有的编制结构,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更别谈什么追击作战。
如果太师也先没走辽东,或者说他得知了明军的情况,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站在战略的高度上,于谦可以放过蒙古大军,甚至可以丢掉辽东。但他绝对不能让京师守军溃败,再度陷入到围城乃至帝都沦陷的危机中。
“向北,我不能让你抽调各部福建水师兵马,这样做对于各部以及京师而言,风险太大。”
于谦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为将者可以激进,为帅者不能当个赌徒!
“两万!大司马,我只需抽调两万兵马,便能直抵辽东驰援。”
“不行,目前追击各部兵马加起来才十万人,还要扣除你率领的三万兵马,不能再抽调出两万兵马。”
“一万,大司马,就一万人!”
沉忆辰咬牙再次降低了自己的目标,有一万人福建水师也可以开动港口的上百艘大明宝船跟配套船只。毕竟这只是单纯的运输,而不是与敌军在水上交战,操作难度系数要低上许多。
不过接踵而来的就是另外一个问题,没有足够的兵马,沉忆辰就算是赶到辽东,恐怕也不是蒙古大军的对手!
要知道沉忆辰目前率领的三万人中,仅仅半数是福建卫或者亲征军的老兵。还有一半为挑选剩下的老营士兵,以及预备役的河南备操军跟山东备倭军。
五万人再加上辽东都司的数万卫所士兵,沉忆辰有信心跟太师也先率领的十四万蒙古铁骑,以及目前还未知数量的女真和兀良哈联军作战。
如果只有一万多精锐,想要个个以一当十恐怕不现实。
“军务大事不是儿戏,岂容你讨价还价!”
面对沉忆辰的坚持,于谦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由于欣赏的缘故,于谦对于沉忆辰一直都比较包容。可问题这是大军营中,还有着各部将领讨论军务,就应该令行禁止,容不得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大司马。”
感受到于谦态度的变化,沉忆辰只能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然后拱手退出营帐。
望着沉忆辰那失落的神情,卞和大概能猜测到请命的结果如何。
只见他走了过来安稳道:“东主不必低迷,抽调兵马驰援辽东确实难以成事,大司马得为京师安危考量。”
“我知道。”
沉忆辰深呼吸一口气,他并不怪于谦的决定,站在主帅的角度上并没有任何过错。
只是明明已经察觉到也先的计划,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辽东突围甚至是扩大战果,这种无力感让沉忆辰很难受。
这就是京师,这就是官场,远远没有福建自己执掌大权来的肆意,哪怕于谦并无任何私心。
“卞先生,如果我就率领着这三万人驰援辽东,你觉得能改变战局吗?”
“东主,不可冲动,鞑虏并非强弩之末!”
听到沉忆辰又有了冒险的打算,卞和脸色瞬间大变,想当初率领福建兵马无召赴京,已经算是在刀尖上跳舞。现在又想要赶往辽东抵挡十几万蒙古铁骑,他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胜算。
难道此事真不可为吗?
沉忆辰们心自问了一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成敬正朝着主帅大帐走来,他是此次追击兵马的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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