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刘博源在忙着编撰书海字典、改进读书认字的不便之处时,远在宁夏镇的宁夏城内,也在忙着密谋一件大事。
都指挥使衙门。
官厅之内。
都指挥使党谨进端坐在上首之位,左右两侧各是宁夏中卫指挥使丁明志,宁夏后卫指挥使马天材,宁夏前卫指挥使吴天德、宁夏左右中屯卫指挥使廖翔等一众将官。
另外还有代表宁夏巡抚李虞夔前来的粮道通判文沙。
一众人聚集一堂,密议的话题正是宁夏总兵官抚民近日的举动。
“诸位大人都说一说,这官抚民到底想要做什么,不仅大量裁撤了军中的老弱病残,而且还招募补充军中缺额,补发拖欠的粮饷。”
“更可恶的是,他官抚民竟要求我等也这么做,他这是凭什么,难道他不怕得罪宁夏镇所有将领吗?”
“还有,最近宁夏镇内突然出现了一股马匪,四处袭击庆王府的田庄,他官抚民竟然视而不见,又意欲何为?”
党谨进皱着眉头,神情略显愤怒。
“党大人勿要动怒,依本官的推测,这些事情的发生,怕是与榆国公离不开关系。”
“否则的话,在榆国公没有到来之前,官抚民可是不敢有如此举动。”文沙一针见血,很快推测出其中缘由。
“依照文大人这么推测,那官抚民的背后岂不是有榆国公撑腰。”
“这必然是的,官抚民定然是投靠了榆国公。”
“可是,就算官抚民投靠了榆国公,那也没有必要做出这些举动啊!”
“对啊!官抚民做的这些举动,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说的没错,官抚民能从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
一众将官们皆是议论纷纷,实在想不明白官抚民的具体目的。
对此,文沙冷声一笑,说道:“诸位大人,难道你们忘了陕西之乱吗?”
“当初榆国公暗中挑起陕西之乱,而后派出威武军残酷镇压,这才彻底的掌控了陕西镇。”
“如果本官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官抚民必然是想要挑起宁夏之乱。”
“也只有宁夏镇乱了起来,榆国公就有出兵的理由,也就能插手宁夏镇之事。”
“那这......文大人,那这可如何是好啊?”
党谨进闻听,神色立时大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
其余将官们也同样如此,惊慌的神色浮现脸上。
“文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文大人,我等应如何应对啊?”
“文大人,不知巡抚大人有什么主意?”
“万万不能让官抚民得逞,宁夏镇可不能乱啊!”
“......”
看着一众惊慌的将官们,文沙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大人无需惊慌,巡抚大人早就猜测出了官抚民的目的。”
“而且,巡抚大人也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啊!果真如此?”
“这可太好了!巡抚大人果然足智多谋啊!”
“巡抚大人真是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了官抚民的目的。”
“......”
一众将官们面色大喜,脸上的惊慌之色瞬间消失。
党谨进急问道:“文大人,那不知巡抚大人有什么应对之策?”
其余将官们也都看着文沙,凝神静听。
只见文沙微眯双眼,眼中透着寒芒,声音冷漠的道:“巡抚大人的意思是,既然这官抚民好好的宁夏总兵不当,非得要投靠榆国公,做那叛变之徒,那就不能将他留着,必须要铲除他。”
“他官抚民不是想要挑起宁夏之乱吗?我等就借着这个机会,暗中发动一些官军哗变,唆使哗变的官军围攻总兵府,看他官抚民如何能逃。”
“只要官抚民一死,那我等再立即派出大军镇压,平息哗变。”
“事后,就算榆国公有心想要问责,那也是没有任何借口。”
听得文沙讲出如此毒计,一众将官们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满是兴奋之色,大赞叫好。
“好!这可太好了!”
“巡抚大人之智,我等望尘莫及啊!”
“嘿嘿嘿!只要官抚民一死,榆国公休想染指我宁夏镇。”
“官抚民这叛变之徒,当是该死。”
“......”
有了应对之策后,接下来便是该细商如何实施。
毕竟,暗中发动官军哗变,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没有控制住局面,那带来的后果可是十分的严重,一个弄不好的话,很有可能重蹈崇祯九年的宁夏之乱。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密商后,一场针对官抚民的阴谋,正悄然成型了。
至于那股袭击庆王府田庄的马匪,则是先暂时放在一边。
只要解决了官抚民之后,再集中大军围剿。
........
崇祯十五年七月二十九日。
这一日的宁夏城,是所有军民百姓们难以忘记的一天。
一大早之时,城外的军营之中走出了大股大股的官军。
他们手中拿着刀枪等各种武器,并举着‘克扣粮饷,没有活路’、‘我等要活,请求发饷’等旗号,一窝蜂的向着城内而去。
进入城内后,这些官军似乎很有组织的分成了三部。
一部向着巡抚衙门而去,另一部向着都指挥使衙门而去,还有一部则是向着总兵府而去。
其中,向着总兵府而去的官军人数,足有上千人之多。
而在这上千官军的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俱都是一些身材精壮、样貌凶悍的官军。
如果有心人细看的话,定能看出这些游街的官军,全都是都指挥使党谨进、宁夏中卫指挥使丁明志,宁夏后卫指挥使马天材,宁夏前卫指挥使吴天德等人的部下。
当中还有党谨进等人的亲信家丁。
上千官军沿着大街一路行来,脸上满是杀气腾腾之色。
见得这些官军凶神恶煞的样子,街上的军民们当即一片混乱,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不好了,官军闹饷了。”
“快跑啊!官军闹饷作乱了。”
“逃,快逃啊!官军作乱了。”
“......”
大街上一阵鸡飞狗跳,军民们哭喊逃散,纷纷向着家里跑去。
所幸这些官军还有着军纪约束,并没有当场乱了起来,只是在看见军民们逃散的样子,神色甚是兴奋。
一片欢呼嚎叫之声接连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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