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没有说正事,只说风月,卫一南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竟然能逗得欧莱曼和潘盈盈这两个人老成精的女人哈哈大笑,可见他是多么的左右逢源。
而薛东篱的神情却是淡淡,虽然不让人尴尬,却也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卫一南侧过头,看了薛东篱一眼,然后伸出手,在桌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薛东篱朝桌子下看了一眼,便将手给缩了回去。
卫一南手中一空,便觉得心中也跟着空了一下,侧头望着她,心中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酒过三巡,欧莱曼忽然道:“只有酒,没有乐怎么行?你们之中,有没有谁会乐器?”
其中一个美男道:“我会拉小提琴。”
“那就拉一首小夜曲吧。”欧莱曼道,“我当年留学国外的时候,就喜欢听梵阿玲所拉的小夜曲。”
梵阿玲是民国时期小提琴的音译,欧莱曼是民国生人,自然有些民国时期的做派。
很快就有仆人送上了小提琴,那男人演奏了一曲小夜曲,音色优美、宛转悠扬,煞是好听。
他演奏完后,另外一个男人又弹奏了一曲钢琴,最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卫一南的身上。
“不知道卫先生会什么乐器?”潘盈盈问。
卫一南看着薛东篱,眼中满是眷恋和温柔,道:“东篱,你希望我演奏什么乐器?”
薛东篱道:“都可以。”
她的话就有些敷衍了,另一个男人酸溜溜地说:“听卫先生的意思,倒像是什么乐器都会似的。”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一眼看中了薛东篱。
这三个女人都很美,但最美的无疑还是薛东篱,那是一种脱俗出尘的美,仿佛世间的一切尘埃都无法沾染到她。
他就喜欢这种女人,让他从心底深处产生一种征服感,如果能征服这样的女人,让她拜倒在自己的西装裤下,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成就感?
然而薛东篱根本看不上他,反而挑选了卫一南。
他并不觉得卫一南比自己好,就算卫一南长得比他英俊,但他可是堂堂的B级异能者,家世也很好。
他的家族在京都,算得上是二流,祖上出过宰相,父亲还是外省的提督,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英俊,其他一无是处。
卫一南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因此在其他几人的眼中,他只是个普通人。
卫一南早就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满,朝着他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算不上是精通,只能算略懂。”
那男人嗤笑一声,道:“卫先生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别说了西洋乐器,就是我炎夏国的乐器,都多不胜数,就算有十辈子,都学不完,何况卫先生又这么年轻?”
卫一南依然微笑,道:“张先生或许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天赋极高,不管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
张先生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人还真敢吹啊,他就不怕牛皮吹太大,给吹爆了?
卫一南看了一圈,见众人都不相信,便道:“这样吧,各位可以随便挑选一件乐器,我来演奏。”
欧莱曼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演奏梵阿玲怎么样?”
“可以。”卫一南起身,拿起刚才张先生演奏的那把梵阿玲,演奏了一支曲子。
音色优美流畅,众人一闭上眼睛,便仿佛看见山林中云雀争鸣、阳光明丽、风景如画。
欧莱曼笑道:“这是罗马尼亚作曲家旦尼库的《云雀》,卫先生果然不同凡响。”
张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有想到卫一南的小提琴竟然比他演奏得还好。
但他不甘心,道:“那钢琴呢?卫先生会弹钢琴吗?”
卫一南又坐到了钢琴前,弹奏了一曲《出埃及记》,那宏大的气势,让人心神荡漾。
连薛东篱,都仿佛看到了三千三百多年前,实力强大的修炼者摩西带领着民众来到红海之前,用自己的强大法术分开红海,摆脱埃及追兵的场面。
岁月太过久远,却被这一首曲子给唤醒。
薛东篱竟然有些惆怅。
一曲弹完,张先生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在心中道,这个卫一南或许只是恰好会演奏这两种乐器,毕竟钢琴和小提琴很常见。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也开口道:“卫先生在钢琴上的造诣真是令我等敬佩,不知道卫先生会不会演奏我炎夏国的乐器?”
张先生嘴角勾了勾,看来这个卫一南已经犯了众怒了。
卫一南做了个手势,意识是你尽管说。
那个男人略想了想,道:“不知道卫先生会不会弹奏琵琶?”
一般来说,演奏琵琶的都是女人,很少有男人去学习琵琶的,世家大族也都觉得那是女人才弹的东西,不会给家族里的儿子请琵琶老师。
因此这些世家中的男子,就算学习乐器,也一般学习西洋乐或者洞箫、古琴之类,几乎没有人弹奏琵琶。
张先生在心中给那个男人点了个赞,看向卫一南,准备看他的笑话。
几个男人的交锋也被女人们看在眼中,谁说男人不嫉妒的?他们争风吃醋起来,可比女人厉害多了。
然而她们并没有说什么,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卫一南。
卫一南微微一笑,接过侍应递来的琵琶,戴上指甲,手指一转,一串清越之音便从他的手指缝中流淌了下来。
这一下子,就将那两个男人镇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弹琵琶,而且还弹得这样好。
卫一南弹的是一曲《十面埋伏》,众人仿佛能听到其中的兵戈交击之声,那杀伐之气迎面扑来,让人胆战心惊。
特别是张先生和另外那个男人,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拉入了一个诡异的世界之中,四周是两军交战正酣的战场,无数模样诡异的士兵举着武器冲了过来,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刺入敌营之中。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让他们头晕目眩,手脚发抖,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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