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永元帝把手伸向一旁,从赵奉的手中接过一道折子。
永元帝打开折子看了看,然后问道:“宋寻春是吧?”
“陛下,正是微臣!”
景侯县县令往地上一磕头,喜不胜喜地答道。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永元帝竟然还能知道他的名字。
可永元帝只是冷哼一声,接着就将手上的折子还给了赵奉。
赵奉当即上前一步,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道圣旨。
“景侯县知县宋寻春接旨。”
宋寻春大喜过望,跪着上前两步,将两手举过头顶,准备去接赵奉手上的圣旨。
“经内务府的查证,宋寻春身为景侯县知县知法犯法,勾结乡绅,强占民田,收受贿赂,强抢民女。”
“上任不到三年,景侯县民怨鼎沸,如今铁证确凿,就地正法!”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宋寻春高举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脸上布满了冷汗。
“冤枉,冤枉啊!”
“微臣冤枉啊,求陛下明察!”
宋寻春虽是如此说,但眼睛却是找向文官们的方向。
可此时已经有花衣太监上前按住了宋寻春,不顾他喊得有多么凄厉。
“哼,还敢喊冤?”
永元帝看着宋寻春的反应,没有丝毫的怜悯,眼中尽是冷酷无情。
赵奉也在一旁,冲着景侯县的官员打了个眼色。
当即,就有景侯县的主簿出面作证,内务府也拿出了相应的物证。
一时之间,竟是人证物证俱全。
“陛下,宋寻春毕竟是朝廷官员,如此断罪,实在是不符合律法。”
刑部尚书出面劝诫道。
结果永元帝理都不理他。
还是一旁的王喜开口解释道:“张大人,天子出巡,若遇违法犯纪,可当场御审断案。”
“如今宋寻春铁证如山,张大人可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王喜矮壮的身材拦在刑部尚书面前,却让他不敢再进言一句。
刑部尚书隐晦的瞥了一眼人群中的郑王,见郑王没有什么反应,他也只好悻悻退下。
永元帝扫了一眼文官,见无人再有异议,当即挥手道:
“行刑。”
宋寻春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永元帝不仅当场断了他的罪行,现在还要直接杀他。
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到脖子一凉,转眼入目的便是一具无头尸首轰然倒地,血流一片。
全场寂静。
就连陪着景侯县官员一起迎接圣上的乡绅此时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他们本以为是要接上一场富贵,没想到竟是沾上了一场血灾。
此时,郑王才上前进言道:“陛下,南巡刚刚开始便见红,实在不吉利。”
“即便再有罪孽,还是按照规矩秋后问斩为好。”
“而且当地失去重要官员,只怕衙门也运转不开啊。”
郑王苦口婆心的劝道,似乎全都是为永元帝着想。
“有劳皇叔挂心了。”
“这些朕自有考量。”
接着,永元帝当场就任命了一个随行的官员上任景侯县知县,并且命苏定安调集景侯县驻军配合进行彻查,将和宋寻春相关的一律人犯全部收押,并且立即断罪行刑。
永元帝当即领着新任知县进城,而所有来出城迎接的官员和乡绅,也都被看管了起来,直接被一举包了个圆。
至于这其中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以前多有失德之人,恐怕要准备后事了。
一众随行文官见永元帝准备如此充分,顿时着急了起来。
这才第一天,要是南巡一直这么巡下去,那还了得?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郑王,但郑王轻轻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很快跟上了永元帝的步伐。
三小只落在后面,但也目睹了刚才景侯知县被斩首的一幕。
“阿玄,你说这里距离京城才多远?”
安康公主回头看向京城的方向,问话的语气中充满了叹息。
李玄暗中对安康公主传音道:“永元帝的影响力出了京城便极为有限,这也是他此次南巡的意义。”
“否则,京城以外的地方,永远不受他的掌控。”
李玄明白永元帝想做什么。
可他这么做,就是在挖郑王的根底。
郑王是不会忍的。
郑王只要忍一次,便足以让依附他的那些人动摇。
郑王不敢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时,八皇子走到了他们的身旁,对安康公主说道:
“走吧,人还没杀完呢。”
“把这些官员全都押进去。”
八皇子这么说,他们才发现,琞曌公主已然走到了文官队伍的最末,跟着他们隔着几步的距离。
其他几位皇子皇女们也是有样学样,带着各自的亲信,压在进城队伍的最后。
这种感觉自然让随行的官员们不太好受,他们就像是被狼群看管起来的羔羊,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少数不怕的羔羊。
就比如任春生也因为安康公主的关系,成为了随行的官员之一。
他此时混在人群中,倒是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
进了景侯县县衙,迎接南巡队伍的宴会和抓捕犯人的搜索同步开始。
永元帝大开厅堂,入席用膳的同时,看着衙门内人来人往。
花衣太监和县城驻军押送来一个个人犯,当着他们的面被送入牢狱。
永元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而不少官员们则是心惊胆颤,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而这,仅仅是南巡的第一天。
接下来,这样的事情恐怕将一直伴随他们南巡的旅途。
李玄也很好奇,是不是这一路上全部都是贪官污吏,没有一个好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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