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秦阳的师尊,乃是南蛮的崔老祖,崔老祖学究天人,博闻强识,纵然放到神朝,也绝对能与礼部尚书坐而论道而不落下风,秦阳本身所学甚杂,通晓这上古的妖文,有何问题?”
嫁衣脸一拉,这次可不是装的,而是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也有些不高兴了。
秦阳是懒散了点,可是该出力的时候,却谋划的时候,也从来没拖沓过,邹宏深这什么意思,一副秦阳的话,当笑话听的架势。
“殿下赎罪,并非臣不信,而是杀道法门,本就危险重重,战场之上也是凶险万分,没什么好奇怪的,而如今,我们占据上风,已经压下了大燕的气焰,此刻如何能放弃,臣来时,可是被特意叮嘱过,杀字碑,绝对不能落入大燕之手。”
邹宏深察言观色,看嫁衣脸色不太好看,又补了一句。
“要不这样吧,臣立刻上奏,言明利害,请陛下定夺,臣统领三军,在此时此刻,实在是不敢轻易放弃优势。”
“不用了,本宫会亲自上奏。”
嫁衣丢下一句话,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离去。
“殿下,殿下……”邹宏深追在后面,一脸惶恐的喊了两声,眼见嫁衣真的走了,他才忽然冷笑了一声:“她总不至于这般盲信手下吧,这是有心来夺回兵权么?”
稍稍一琢磨,邹宏深立刻开始写书奏,扬扬洒洒一篇文,将方才嫁衣所说的,事无巨细的都写了上去,又在后面分析了目前局势。
说什么优势来之不易,臣殚精竭虑,才有如此成果,不敢贸然轻信,舍弃优势,但殿下有言,又不能不听,据理力争之后,否决了殿下的决议,特此上奏,望陛下圣裁。
简单说,这东西看起来是谨慎的上奏,实则是表功和告状的。
另一边,嫁衣也写了书奏,但她写的就简单的多,就事论事的说了一下这件事,根本没提邹宏深。
奏章被送了出去,没招来巡天使,让巡天使帮忙送,而是按照正儿八经的军中路子来送。
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战事胶着,双方都是悍不畏死,为了占据杀字碑,可随着时间流逝,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大嬴几乎完全占据了优势,战场都已经被推进到了杀字碑以北的地方。
可一条谣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在军中传播开来。
参悟杀字碑上的意境,修炼的法门,的确很强,可是这法门太过诡异,凶险万分,上个月入门成功的将士,无论是小卒子,还是军官,这个月都已经死绝了,一个幸存的都没有。
哪怕乍一看,他们都是死在了战场上。
谣言扩散开,大家不由的看了看自己周围,在上个月入门的人,还真的全部都死了。
这世上信邪的人多得是,于是乎,有还没入门的人,已经开始放弃了参悟修行,原本的攻势,也随之受到了影响。
帅帐之中,邹宏深沉着脸,听着亲信的汇报。
“查出来哪传出来的么?”
“回大人,没有,因为这事还真不算是谣言,的确是真的,根本查不出来是从哪最先传出来的。”
“噢……”邹宏深点了点头,忽然又多问了一句:“那军中有没有传出什么别的谣言,例如那个法门之中暗藏别的法门之类的。”
“这倒是未曾听说过……”
“那没事了,记住了,你出去了也别乱说。”邹宏深松了口气,看来这事估计跟大帝姬没关系,若是大帝姬想要散布消息,肯定会将这那个无稽之谈散布出去的。
只是死人而已,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想要军功,不拿命来搏,怎么可能。
“通知下去,一切按照原本的计划来。”
……
离都之中,两封奏章落在了嬴帝的案头。
打开邹宏深的看了看,嬴帝眉头微蹙,随手将其丢到一边,这种老油子的秉性,他太了解了。
再打开嫁衣的看了看,里面什么阿谀奉承的话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表功告状的话,就是有事说事,甚至连建议怎么处理都没有。
嬴帝想了想,对一旁的内侍吩咐道。
“打开书库,找舍身忘死法门,还有舍身法的记载。”
内侍应了一声,伸手一挥,大殿前方,顿时浮现出一片片书架的影子,内侍吩咐下去之后,其内就有一群人在里面游走,片刻之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出来一册金页书册。
“陛下,书库之中,只有舍身法的记载。”
书册悬浮在半空,自动翻到其中一页。
上面详细记载了舍身法的事情。
嬴帝一挥手,书册消失,书库也随之消散,嬴帝望着面前的两封奏章,微微一叹。
“刘瑾。”
“陛下请吩咐。”
“你说嬴盈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想再领兵掌权了,那邹宏深平日里就揣摩圣意,这次让他去,不过是想到嬴盈多年不曾领军,对北境军已经不甚熟悉,让他去帮帮忙而已,他倒好,竟然直接坐上了帅位,当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部尚书了,太子那边,也太心急了些。”
“陛下,殿下这是不愿军中出现两个声音,自己退让了,为陛下分忧呢。”内侍奉承了大帝姬一句,却根本没接上面的话。
“嬴盈的性子就是这样,从来不愿意多做争辩,也不愿意争什么,当年就是如此,朕让她做什么,她纵然不愿意,也还是做了。”
嬴帝琢磨了一会,又继续道。
“如何处理,暂且压下,前线再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上报。”
“老奴遵旨。”
刘瑾看着案上的两封奏章,眼睛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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