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生机打破了静谧。阳光透过稀薄的窗户纸肆意地涌入房中，李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盯着细小的尘埃在和煦的光线中欢快地飞舞，昨晚实在折腾得过分，不知不觉竟一觉睡到临近正午了。

如同在战场上纵马驰骋了一夜似的，李源忽而感觉浑身有种轻飘飘的无力感，偏过头去便看见周娥皇红扑扑的脸蛋，正眨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

爱怜地抚摸着枕边披洒的青丝，李源轻轻抽出那条已被佳人压麻的手臂，一边舒展着一边笑道：“娘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许是一夜缠绵，周娥皇已彻彻底底地沦陷在柔情蜜意中，此时闻言只是扭了扭腰身，又往李源的怀里钻得更近了些，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张线条分明的俊俏面孔，嘴角翘起撒娇似地应道：“妾身也是才醒呢！郎君昨夜睡得可好？妾身倒是第一回睡得如此安稳......”

李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余光一扫，便顺带抓起被子朝周娥皇身上裹去，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别着凉了......有娘子在身边，我睡得自然是舒坦！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哎，有如此娇妻，我此生无憾啊！只是腰身有些乏累，昨晚......”

“别说了......”周娥皇忽而脸一红，连忙搂住了李源的脖子，又调皮地将小嘴凑到李源的耳边轻轻吹着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枕边风”么？李源勉力顶着这股极为暧昧的气息，见周娥皇又羞又撒娇的劲儿，不由得胡诌一通：“夫妻间有什么可羞的？娘子你都嫁给我了，不过是把该做的事情提早罢了！我偏要说！......”

耳边似乎有人轻轻咬了自己一小口，痛楚倒算不上，只有一阵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感觉，李源偏头瞧见周娥皇一脸羞愤的模样，心里却感觉到久违的快乐，有道是红颜祸水，这就是个活脱脱的妖精啊！情不自禁又朝这张绝美的容颜上吻了过去。

......

刚踏出屋门，李源便与款款而来的秋儿打了个照面。

秋儿双手正端着一盆清水，此时忙微微前倾见礼道：“郎君起来了。”

李源颇为自然地点了点头，又装作不经意道：“哦，秋儿，那个，娘子她不方便，你且在这候着，一会儿再进去吧！”

秋儿茫然了一阵儿，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伴着淡抹的胭脂，脸上浮现的嫣红更显明艳，慌忙低头回道：“奴遵命！”

不多时，来回踌躇的秋儿终于听见了屋内传来熟悉的叫唤，才连忙轻轻推门而入。

见周娥皇亭亭端坐在榻上，头发虽然稍显凌乱但已拢好了中衣，身旁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绢布隐隐透红，秋儿深吸一口气，情难自抑地凑近，面露喜色地说道：“小姐，昨晚你和郎君可是？”

周娥皇此时似乎魂儿还未回过来，手指轻轻按住朱唇，恍惚地应道：“嗯......”

“奴恭喜小姐！可毕竟未到吉时，会不会有点早了？”

周娥皇面露浅笑，黛眉弯弯，甜甜地说道：“李郎既然是我的夫君，我便终生得侍奉他，何必顾及早晚呢？”

听自家小姐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秋儿脑海里顿时浮想联翩起来，脸色红润地应道：“这倒是......小姐此后定能和郎君琴瑟和鸣，方才奴瞧见郎君的模样，可是快意得很，想必昨晚定是逍遥呢！”

周娥皇险些没坐住，回过神来轻轻眨眼问道：“你昨晚可都听着些什么了？”

秋儿双眼迷茫，似乎仍陷在自己的幻想中，木讷地回了句：“奴不敢站得太近，实在听不清楚......”

周娥皇伸出手指，轻轻地在秋儿那光洁的手背摩挲了片刻，有心无意地说道：“昨夜在房中的又不是你，你害羞做什么？算了，反正你既随我陪嫁过来，迟早也要伺候郎君，以后自己感受罢......”

顿时秋儿窘急又羞怯的样子变得生动起来，张口一阵彷徨，咬牙欲言又止，接着稳住心神快步上前，开始帮周娥皇整理起散落在榻上的礼服。

一时间短暂的冷场，当秋儿轻轻地将周娥皇搀到桌旁落座，准备帮着梳洗打扮时，刚取过铜镜便敏感地发现，周娥皇些许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了淡淡的愁容，随后又惆怅地抿起了嘴唇。

秋儿忙放下手中的眉笔，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有烦心事？”

“我只是突然想到，那个女人。”周娥皇苦涩地笑了笑，凝视着身旁那只烧槽琵琶，继而幽幽地说道：“不知郎君是否也跟她琴瑟和鸣......”

秋儿似乎也莫名地被带进了情绪中，思忖过后轻声劝道：“小姐何必担忧？那女人算什么，你是郎君的正妻，以后便是整个府上的主母！郎君不是说了么，一应家事都由你来操持！再说了，还有奴在小姐身旁呢......”

闻言周娥皇忽而捂嘴笑了起来，接着意味深长地眨眼道：“喏，你还说你昨晚听得不清楚？”

“小姐，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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