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老哥有什么好主意?”
江连横欠了欠身子,小声说:“跟他们耍耍!”
温廷阁连忙劝阻,“老哥,猛虎难压地头蛇呀!”
“我不是猛虎,他也不是地头蛇。”江连横笑着说,“听你的说法,这双龙会百无禁忌,想必在城里也没什么好名声吧?”
“确实,名声是不咋地。”温廷阁说,“不光是在外名声不好,双龙会里头也乱七八糟,当家的瓢把子太贪,把钱攥得死死的,底下的人多少有点怨气。”
“那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兄弟,你别看我人少,但我这几个弟兄,个个都带着响儿来的。”
“那又怎么了?老哥,我没别的意思,可你总不能在大街上就开枪吧?”
哪怕是有通天的能耐,至少也得给官府一个交代,如今城内太平无恙,当街杀人那还了得?
江连横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只是问:“双龙会有多少生意,都在什么地方?”
温廷阁答道:“双龙会刚起来不久,根基不牢,辽阳又小,目前只在城东有一家赌档。”
江连横闻言,直接站起身,却道:“这就行了,多谢!”
温廷阁也跟着站起来,有些疑惑地问:“诶?兄弟,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呐?”
“不用怎么办,等我消息就行。”
“那老哥现在何处安身?”
“这你别问。兄弟,你要真想找个地方挂柱,晚上就继续帮我盯着贾把头儿,往后这两天,你每天早上,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家茶馆,会有人来跟你接洽。”
“那……也行。”
江连横走出两步,忽地停下问:“诶?你不会跟着我吧?”
温廷阁连忙笑答:“放心,温某懂规矩,再者说,以老哥的身手,何必跟我开这种玩笑。”
江连横点点头,二人在门口就此别过。
并非是江连横假装神秘,而是胡小妍身在辽阳,他不会随便将此事说与一个外人。
二人走后,清茗茶馆里,客来客往,依旧热闹,店内的堂倌恨不能忙得脚打后脑勺。
不多时,来了两个身穿短褂的小年轻,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进店内,扫视满堂,只在角落里寻出一张空桌。
“哎呀!康二哥、虎哥来了,快里边儿请!”堂倌笑脸相迎道,“二位先唠着,我这就给你们收拾桌子。”
两个小年轻仍旧有说有笑,各自落座。
其中一个眉间带痣的刚坐下来,只微微扫了一眼桌面,见了桌上的茶壶、茶碗,神情忽地一怔,旋即伸出手,按下堂倌的胳膊。
堂倌一愣,扭头问:“康二哥,咋了?”
眉间带痣的小年轻干巴巴地咧开嘴,指了指桌面上的茶壶、茶碗,却问:“刚才谁在这桌喝茶来着?”
“哟!这才刚走!”堂倌担惊受怕似的说,“你看,就门口那边,哎呀,过去了。”
康二没看清那两人的身影,又问:“不认识啊?”
堂倌连忙点头说:“确实面生,好像头一回来。”
康二想了想,接着便突然把堂倌拽到身边,煞有介事地说:“顺子,帮哥哥个忙,好使不?”
堂倌的脸都吓白了,强挤出一丝苦笑,说:“康、康二哥,你瞅你,要让我帮你干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还、还帮忙,这不是寒碜小弟么!”
同伙的另一个小年轻,见堂倌吓得跟个鸡崽儿似的,不由得抖肩嬉笑,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堂倌的脸,只是力道有点大。
“顺子,不用害怕,你康二哥跟你开玩笑呢!”
“是是是,我、我知道康二哥诙谐,爱开玩笑逗咱们玩儿……”
“那你为啥不笑呢?”
“虎、虎哥……我这不笑着呢……”
“笑出声让我听听!”
“呵呵……嘿嘿嘿……”
“他妈的,你怎么一笑比哭还难看?”虎子笑着狠掐了一把堂倌的脸。
分明就是找茬儿!
与之相比,康二倒显得“儒雅随和”多了,他抬手制止了同伴,紧接着低声说:“下回,这桌上那俩人要是再来,你帮哥哥听着点儿,他们说的啥,行不行?”
“行行行!”堂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小事,小事,康二哥你放心。”
康二没有立即放他离开,而是又问:“对了,顺子,最近咋不上咱们那去玩玩儿了?咋的,学好了?”
“没有、没有,最近……手头紧巴……”
“这有啥,手头紧巴了,可以跟咱们借嘛!”康二笑了笑,“今天晚上,必须得来,记住没?行了,走吧!”
“哎,好好好!”
堂倌如遇大赦般地站起身,尽管心里把对方的十八辈祖宗统统骂了个遍,可脸上却仍然带着谄媚的笑脸。
谁让人家是双龙会的人,一个小小的跑堂,也只好敢怒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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