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鲜血淋漓,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日特,无论是程千帆还是宋甫国,皆是面容冷峻,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这就是侵略者应得的惩罚。
“姓名,职务。”程千帆冷声问。
“三杉一条,井上公馆情报员。”
心理上已经崩溃的三杉一条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旦有讯问,知无不言。
很快,三杉一条说了个底儿掉。
“科长,这个人……”
“给他个痛快,处理干净。”宋甫国淡淡说道。
因是急需拷问出情报,故而下手极重,此人很难救活了。
听闻此言,三杉一条整个人毫无反应,他现在全身剧痛难忍,死反倒是一个解脱。
宋甫国引着程千帆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
情况已经搞清楚了,江口英也那日返回住所后,一直呆在房间里买醉,终日不出,故而情报科没有发现此人踪迹。
此外,江口英也被日特从南京救出后,为何没有受到井上公馆的怀疑之原因也搞清楚了。
“此人倒是聪明。”宋甫国微笑说,“也够狠。”
程千帆深以为然,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有如此急智自救,并且真的敢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他承认,他此前小瞧了这个江口英也。
且从三杉一条的口中得知江口英也竟因此被日本军部表彰,不仅仅奖励丰厚的奖金,还允许其回国探亲。
甚至据三杉一条所言,上海特高课对于这么一位勇士也是颇为欣赏,有意将其从井上公馆调入特高课。
两人都是既惊且喜,这是一个好消息。
……
“千帆,你如何看江口其人?”宋甫国问。
“是个人才。”程千帆思忖说道,“江口此人并无对日人之忠心,他只为自己活着,这是一个绝对利己主义者。”
停顿片刻,程千帆继续说道,“宋科长,我提议,安排人同江口英也接触,此人此前背叛过日人,我们毋需担心他会告密,他现在对影佐英一更是极为痛恨,我们要杀影佐,此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你是意思是,制造一个情杀案件。”
“没错,影佐英一并不知道江口英也是惠子的未婚夫,不知道江口对他的痛恨,江口是日本人,更是日本军部褒奖的英雄,影佐对其不会有防备。”程千帆说道。
宋甫国没有立刻回答,他在踱步思考。
“你的判断是对的。”宋甫国思忖片刻,点点头,“三杉说特高课有意江口,你觉得会不会是影佐英一对这名受到日军军部褒奖的家伙感兴趣?”
“有这个可能。”程千帆手里把玩着香烟,“影佐祯昭目前事务繁忙,上海特高课的具体事务都是由影佐英一负责的。”
“忍不住就抽吧。”宋甫国看了一眼程千帆,微笑说,他知道程千帆是考虑到他肺不好,所以忍着烟瘾。
对此,宋甫国内心是欣慰的。
“没事,我正准备戒烟。”程千帆笑着说,“联系江口的事情,就劳烦宋科长去安排。”
两人继续就利用江口英也刺杀影佐英一的计划进行讨论和完善。
最终形成了一个较为完善之计划。
并且为这个计划起了个名字‘情殇’。
‘情殇’计划,不仅仅涉及到刺杀影佐英一,还囊括了同时制裁叛国者肖振中之行动方案。
用宋甫国的话说,要做就做大的。
既除掉汉奸,同时干掉汉奸背后的主子。
同时对影佐英一以及肖振中采取行动,这是对日特嚣张气焰之打击,也是对汉奸的一种威慑。
“很好。”宋甫国神情振奋,“就以你我之名义,去电南京戴处长。”
“可以,宋科长为主,我为辅,你我携手,共谋大事!”程千帆也是颇为兴奋,点点头。
……
南京,徐府巷,特务处本部。
戴春风看着这份由宋甫国以及‘水滴’联名发来的电报,陷入了沉思。
青鸟的代号,属于特务处内部高度机密,只有戴春风本人以及齐伍、还有杭城的余平安知晓,宋甫国无权得知。
所以,在青鸟小组与特务处上海区情报科宋甫国所部协同合作的时候,程千帆的临时代号是‘水滴’。
故而,在特务处上海区这边,只知道‘水滴’,对‘青鸟’一无所知。
‘情殇计划’。
戴春风阅罢,露出一抹笑容。
倒是有趣。
他没有想到被日人救走的江口英也,竟然在沪上,且为‘青鸟’发现,此人的未婚妻竟然被影佐英一所‘霸占’。
宋甫国以及‘青鸟’立刻以此制定了一个刺杀影佐英一以及制裁肖振中之‘情殇’行动计划。
“这个程千帆,倒是有奇智。”戴春风笑着,将电报递给齐伍。
齐伍仔细看完,“处座,你的意思是,此计划是青鸟所谋?”
“宋甫国其人,行事板正,大开大合,不善奇谋。”戴春风点燃一支烟,微笑说道,“这个计划,更像是青鸟的手笔。”
“很有想法的计划。”齐伍点点头,“若能除掉影佐英一,也算是为满洲的同志报了仇,当为大功一件。”
关于影佐英一的资料,正摆在戴春风的办公桌上,此人在履任沪上特高课之前,在满铁调查科工作,可谓是特务处的老对手了。
民国二十四年,特务处齐齐哈尔站被满铁调查科破获,特务处齐齐哈尔站十六人,五人在日人围捕之时牺牲,八人被捕,三人坚贞不屈殉国,五人叛国,只有三人临时外出得以幸免逃脱,几乎全军覆灭。
满铁调查科齐齐哈尔方面负责此事之人,正是影佐英一。
“回电宋甫国、水滴。”戴春风面色严肃,说道,“告诉他们,计划我批准了,若果能除掉影佐英一,我当亲为请功。”
戴春风狠狠地吐了口烟气,他最想要除掉的是影佐祯昭,不过,此人是日本外务省武官,身份敏感。
暂时杀不了影佐祯昭,就先拿他的侄子的血来祭旗!
“是!”
……
上海,虹口区。
一处民宅。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江口英也歪着靠在椅子上,手中拎着酒瓶,眼珠子红彤彤的,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一把手枪。
他现在最懊悔的就是当时在街上自己没有携带武器,不然的话,他一定冲上去干掉这对奸夫**。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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