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你认为日军岗楼换岗的时间间隔是否会继续压缩?”程千帆问。
“不会。”乔春桃想了想,摇摇头,“他们兵力不足,很难继续压缩时间。”
“不仅仅如此。”程千帆微笑说道,“今天在火盆熄灭的情况下,临时调整了换岗时间,他们是被暴雪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如此做的,事实上,我对此是颇为惊讶的。”
看着乔春桃不解的表情,程千帆说道,“你只要记得,日军是极少会去改变固有规律的,今天的情况,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罕见了。”
“如果这样的话,日本人可能会在接下来这次换岗时候,恢复两个小时的换岗习惯。”乔春桃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确切的说,这个岗哨要站岗两个半小时,将刚才那半小时补回来。”程千帆沉声说道。
……
程千帆表情凝重,他的脑海中在快速思考,将目前所掌握到的这么多的情报在脑子里汇总,分析、梳理,最终才能完成行动计划的制定。
军马场的日军白天基本上呆在营地里,不出门。
营地虽然也在军马场内,但是,日军营地和军马营地是分开的,两个营地之间大约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到了晚上,才有大约一个班的日军士兵离开营地,围着军马场巡逻。
“换岗了。”乔春桃放下望远镜,眉毛上都是雪花。
“两个半小时。”程千帆看了看腕表时间,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观察到什么了?”他问。
“火盆。”乔春桃说道,“日军重新点燃了火盆,给士兵加强了保暖措施。”
他冷漠的眼眸中有一丝敬佩。
组长称得上是算无遗策!
“走!”程千帆扫了一眼窗外的雪花,说道。
他要实地近距离观察一下,情报上还有一些细节比较模糊,他必须摸清楚,不然他不放心。
……
亚尔培路。
特务处上海站的秘密据点所在。
卢兴戈一身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框眼镜,他警惕的观察了四周,敲响了院门。
门开了。
探出一个脑袋,看清楚来人面容,打开门。
卢兴戈快步入内,院门也立刻关闭。
“搞清楚了?”郑卫龙亲自接待了卢兴戈。
“报告站长,属下业已查明,杨福元明天会去海格路的家。”
“海格路?”郑卫龙立刻拿起桌子上的地图看。
“明天是杨福元和三姨太生的小儿子的生日,杨福元对这个幺儿非常疼爱,属下打听到海格路那边已经在御三元定了酒菜,约定明天傍晚送到海格路家中。”
“太好了!”郑卫龙高兴的说道。
武汉那边,戴春风给上海站下达行动任务,要求对投靠日本人的汉奸文人杨福元实施制裁。
上海站这边这些天一直在寻找杨福元的踪迹,想要找到动手机会。
不过,此人也知道当汉奸有危险,极为胆小,一直没有露面。
这是戴春风在今年向上海站下达的第一个制裁任务,眼看着时间流逝却毫无进展,郑卫龙也是急躁万分。
卢兴戈得来的情报,能够锁定杨福元的行踪,这自然令郑卫龙大喜。
……
“站长,这些行动,交给我吧。”卢兴戈搓了搓手,兴奋而期待的看着郑卫龙。
“日本人对杨福元还是比较重视的,我们虽然掌握了杨福元的动向,但是,并不意味着行动会非常顺利。”郑卫龙说道,“可以预见的是,杨福元的身边会有保镖,甚至会有日本人安排的守卫力量。”
“那就更应该交给我了。”卢兴戈爽朗一笑,“容易送命的行动,舍我其谁?”
“哈哈哈,”郑卫龙哈哈大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主动请命!”
他拍了拍卢兴戈的肩膀,“交给你去查杨福元的行踪,我便倾向于交给你去执行任务了。”
“上海站那么多人,也就你来做这件事我最放心。”郑卫龙面露笑容,递给卢兴戈一支烟,“你能主动请缨,我很欣慰,党国干城莫如是!好样的!”
说着,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香烟,问道,“你认为在何处发动袭击最合适?”
“这里。”卢兴戈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纸,摊开来,指了指说道。
这竟是卢兴戈手绘的海格路杨福元私宅附近的地图。
“这是什么地方?”郑卫龙问。
“青梅茶社。”卢兴戈说,“茶社的二楼有一个房间,可以观察到杨福元私宅的门口,从此处开枪,茶社距离杨福元私宅有百余步,我还是有把握的。”
“我要的不是有把握。”郑卫龙严声说道,“我要一击必中!这也是处座的命令!”
“是,属下保证一枪打爆杨福元这狗汉奸的脑袋!”卢兴戈敬了个礼,表情严肃说道。
“很好!”郑卫龙脸上露出笑容,微微颔首,“要的就是这股子气势!”
……
程千帆与乔春桃并排走在马路上,雪花似乎小了一些。
程千帆扭头看向他们刚才所呆的咖啡厅包间。
他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低声对乔春桃说道:“桃子,你说说看,假如我们的目标在窗口,要射杀此人,枪应该架在哪里才合适?”
尽管不明白组长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乔春桃还是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漫天飞雪中,他看向右手边的方向。
他轻声说道,“那边,那里有一个教堂,我观察过,教堂的二楼有一个杂物间,平时没有人会去,那里有射击角度,唯一的问题是距离稍远,需要执行任务的枪手有绝佳的枪法。”
程千帆随意的瞥了一眼,那边是犹太人的一个教堂。
乔春桃的看法和他所见略同,程千帆心中有两个射击备选点,其中他也更倾向于选择教堂这里。
他挑了挑眉,道:“撤离方案呢?教堂附近人数不少,你如何做到在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这可并不容易。”
乔春桃沉默片刻,弯腰抓起一把雪,攥在掌心,雪被掌心的热度渐渐融化,有水滴滴落。
然后,他才回答说道,“组长,别人做不到,我能。”
程千帆微微一怔,看着乔春桃好一会,哈哈大笑,却是对乔春桃的答复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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