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则说明在我内部有敌人的重要奸细。
是的,那份战报报表本身也许不能算是高度机密,但是,这件事背后所蕴含之意,并不简单。
……
吱呀一声。
一个急刹车。
程千帆的脑门撞在了座椅靠背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摸向了公文包,拔出了勃朗宁短枪,目光阴沉且危险。
“帆哥,没事吧。”浩子赶紧问道。
“我没事。”程千帆淡淡说道,右手的手指并未离开扳机,警觉的看向车辆前方。
这是有一辆骡车的骡子突然犯倔,横下里挡在了路中间,浩子只得紧急刹车。
李浩没有下车,保镖车辆停下来,两个人下车警觉的保卫在小程总座驾两侧,侯平亮则带了一个人上前手持武器上前查看情况,而保镖车辆的司机则没有熄火,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砰砰砰。
几声枪响。
程千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在车子里看的真切,似是看到他这个正主没有下车,对方只能强行行动,赶骡车的车夫就要拔出腰间短枪,他就被侯平亮一枪打伤了手臂,枪支也落地。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保镖连续开枪打死了那头骡子。
这是正确的处置,骡子也是极大的危险之一。
尤其是受惊的骡子。
枪声惊了路边树后的一名男子,此人撒腿就跑,侯平亮对着这人的后背开了两枪,此人中枪后咬牙逃遁。
侯平亮招了招手,示意外围另外一辆远远跟着、暗中警戒的车辆过来,在周围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这才请了帆哥下车过来。
这名受伤的车夫已经被用绳索捆绑起来了。
程千帆点燃了一支烟卷,细细的抽了几口后,这才蹲下身,用刚摘下的手套抽打刺客的脸说,“哪边的?”
受伤的车夫没有吭声。
程千帆笑了,笑的很灿烂,他笑说道,“硬骨头呢。”
说着,程千帆猛抽了两口烟,然后将通红冒火星的烟头摁在了车夫的脸上,“何苦呢。”
车夫口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说,沃说,沃说。”
“沃,沃们是张老板的人。”
……
此时的程千帆,属实有些捉摸不透。
在外滩码头刺杀他的人,招供其为军统上海区行动六分组的人,是军统要杀他。
程千帆仔细思量后,认为军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但是,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这个叫项伟的刺客,十之八九确实是军统,这也意味着外滩的刺杀确实是来自于军统上海区。
而方才的这次刺杀未遂事件,这名被活捉的刺客很快招供了。
刺客武鸣发,在上海讨生活的彭城人,招供说自己是张笑林的人,奉张老板的管家隋二椋的命令刺杀法租界的‘小程总’。
中央巡捕房的刑讯室内。
程千帆看着被拷打的血肉模糊的武鸣发,他面上表情阴沉不定。
武鸣发的招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供词是可信的。
也就是说,此人确实是张笑林的人,是奉张笑林的管家隋二椋的命令来刺杀他的。
但是,程千帆却又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情况下,张笑林除非是失心疯了,不然不应该在此时派人来刺杀他的,不是说张笑林不恨他了,而是说,以张笑林的手腕和对他的恨意,在这种他刚刚遭遇过刺杀的情况下,要么不会选择在此时再动手,要么一旦动手就会倾尽全力,而不是派了这么两个蹩脚的家伙来动手。
所以,这件经过审讯,看起来没有什么疑点的刺杀未遂事件,却又透着诡异。
就如同在武鸣发的旁边不远处,是绑缚在刑讯架上的项伟,此人已经死了,死状诡异——
这人是中毒死的。
鲁玖翻领了他的命令,将项伟从金克木那边要回来,重又用刑没多时,项伟便神志不清,口吐白沫。
经过医术精湛的医官老黄初度判断,项伟是死于中毒。
‘有意思’,程千帆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武鸣发,又看了一眼被毒死的项伟,他嘟囔了一句,旋即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中央巡捕房,总巡长办公室。
“这件事,金叔是不是要给小侄一个交代呢?”程千帆的嘴巴里没有叼着烟卷,手中也没有拿着烟卷,只是手中的打火机就那么一下又一下的拨哒拨哒,就那么皮笑肉不笑,说道。
……
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
“厅长,经过属下初步地搜查,并没有发现有外号叫‘小道士’的。”容云在向苏晨德汇报秘密调查结果。
“不拘为‘小道士’。”苏晨德沉吟说道,“绰号中带‘道士’、‘道长’都可以。”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说道,“甚至是,‘道姑’也行。”
“厅长。”容云说道,“属下查了,计有带‘道长’之人六人,‘道士’九人。”
说着,他苦笑一声,“属下愚钝,并没有想到去查有‘道姑’字样的。”
“不过,属下在秘密调查中有一个意外发现。”容云说道。
苏晨德微微颔首,示意容云继续说。
“那些白相假道士就不说了,也不说外号‘道士’什么的。”容云说道,“那些真的牛鼻子,不少都有反日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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