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什么呢?
……
…………
贾赦确实是个蠢的,也确实是个浑的。
可不管贾赦是浑是蠢吧,他也终究是个被人算计了多年的‘倒霉蛋’,说他无能于应对这些算计倒也罢了,可要就说他连旁人有无动手都察觉不到?
呵呵,那也真是是太贬低他了罢!
再有,因陈坚此次非但同贾赦的身份并不‘对等’,更诩自己行事无不可对贾赦‘言明’的缘故,其语气用词之间越发多暗示,就更不难于叫贾赦察觉其间的‘真意’了——
由是,两人的对话也终于能步入正轨了。
便见那贾赦在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沉默之后,自然……或是试图自然的就对着陈坚撇嘴道:“这绝不可能,更何况我那弟妹……也真不是这样的人!”
陈坚:“??!!”
再不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会来得这般猝不及防的,可他也到底克制住了心底的兴奋,只余下微微挑高的眉梢彰显着他对贾赦终于上道的赞许之情:“既贾大人也能算是了解贾王氏的人,想这话该不会无的放矢,只不知大人可愿与末将详细解释一二?”
因惧怕这贾赦好容易等来的‘开窍’会被自己的这一问给问没了,又少不得追上一句:
“大人此前大义灭亲,虽有满朝震惊,也多是叹您为国忘私的,若您现下里亦不忘对案情佐以证言,必会更叫人敬仰。”
贾赦也就适机露出了一丝毫无涩意的笑来。
他想他已经明白这位陈坚陈大将军想要的是什么了。
至少也有明白对方对贾王氏的‘针对’:若这份针对放在旁的内宅女人身上,少不得会叫流连风月的贾赦生出些什么旁的想法来,可要这人是王夫人?呵呵,那贾赦也只会想要探知王氏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事儿使得陈坚都忍她不得了。
……必须要说,对王夫人,贾赦的了解程度之深怕是尤在贾政之上,故面对一个仓促间被王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陈坚?
也自是更具优势。
且他还不如陈坚那般因自认极具优势就懒得收敛其强势的态度了——论伏低做小,贾赦多年于贾母之下被压制的生活经历可不是白混的,再有他近些年来行事作风也着重于以一个‘混’字打天下,便此刻面对的是陈坚,也不是不能靠着自己‘混不吝’的伪装胡搅一回的。
如此心思一转,那脑子也不由能想得更多了:陈坚来探自己的第一句是什么?是他能在看守贾家的职责中对通融自己一二?
贾赦:“……”
哪怕他并不需要陈坚的通融——除劝皇帝就放过自己之外,但仅这‘通融’二字,怕就不是寻常人轻易可得的。
尤其是将其浪费在自己身上。
想来,这位陈坚陈大将军,也该是瞧在别人的面上才不得不对自己多加关照了吧?
——这也是陈坚万万不曾想到的,他在普一见面之际便对贾赦释放出的信息,竟是被贾赦生生拖延到现在才接收消化……特么的这家伙还不如一直傻下去呢!
果然,若说方才的贾赦只敢唯唯诺诺,那这时的他在拿了陈坚的‘许诺’后当即如虎添翼:不但脑子越发活络,竟是连方才被陈坚认定不足的‘底气’也给补足了。
就对着陈坚再是一笑,那笑依稀带着些讨好之意,可更多的、却是暗含着一股子连陈坚都很有些分辨不清为何的……恶寒感:“将军既这般说,老夫也自是信任的,却尤有一不解之处。”
“那王氏怎么说也是王家女,且素来也有仗着她那兄长的威势在我贾家横行作祟,如何今儿便就倒打一耙了?却不怕自己折断了自己的靠山?”
陈坚也不免睨了贾赦一眼:哪怕他并不知晓贾赦的思路能在转瞬间就翻天覆地了一回吧,但他也是知晓这贾赦当不至不知道那王氏的长兄王子腾……此时已有和他‘住对门’了啊?又如何就说得出此时王家女的行径才是自折靠山的话语来?
这山早就倒了好吗!
……所以,贾赦这话该理解做是在说王夫人过河拆桥,见自己的长兄指望不上便就反手将长兄给推出去了。还不但推,更是直扣了顶十分之恶心的帽子,好叫那王子腾无能翻身并报复她了。
陈坚:“……”
也不是不可用之以解释王氏的行径之异常和不可‘相附’的必要,可此事的关键还在于皇帝对王子腾的‘私人感情’,故而便王夫人的动机很叫人有些咂么不透吧,但为了拿下王子腾,皇帝也不定就要将贾王氏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了……左右不至因之而动摇到自己的帝位,也就万事无虞了。
故陈坚也并不就急于对贾赦的说辞做出任何的纠正引导之举了。
他相信贾赦还能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也果见那贾赦在眼巴巴的等自己的回复却是不得之后,眼珠子又转了一转,便毫不迟疑的转出了一句:“再有,便那王子腾行事多有不端之处吧,可我那妹夫却是个最风光霁月不过的人物了,又如何会干出这等谋害妻族子侄的事儿了?怕不是我那弟妹失心疯了吧?”
陈坚也不由就笑了:“贾大人这话却是很叫末将有些不敢就相信的,毕竟——”
他就又拉长了语调:“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就说您自己也才说了贾家……国公之位引人觊觎,连王子腾王大人都忍不住出手助其胞妹,要说林大人就因风光霁月四字而袖手旁观,也实无甚说服力吧?”
——当然了,若是能不结合上陈坚在谈及‘贾家国公之位’六字时略带忍笑的勉强,这话还更能有说服力一些。
贾赦也果就被问得一愣。
却不是因为认同陈坚的‘无甚说服力’,而实是他因其而很有些不能明白这陈坚……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难道他不是程铮的人,也没有得了程铮的好?那他又作甚来自己面前卖好?是瞧自己父祖的面子?还是旁的人有想要拉拢自己的?
尤其是最后拿两个问题,也真有将贾赦的脑子是问得嗡嗡作响,几乎都忍不住就要飘起来了:
不管是父祖面子的余威犹在还是他能引得旁人为他‘争’这一回吧,都无疑是对他这个人的肯定啊!
然后就又被迫清醒了——
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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