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异形合作。莱昂冷漠地说。
我……那道声音沉默了,这使得莱昂的心弦似乎与它的存在之间构建起某种转瞬即逝的联系,一种酸痛的触觉像利爪般切过他的皮肤,顺着手臂向上,再贴着背脊向下。
<div class="contentadv"> 这种危险的警示让莱昂的怒气渐渐开始激荡,与此同时,不安的感受也在同等地扩张。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掌控,他引以为傲的理性因为这道声音的存在而受到干扰。
假如这道声音的源头始终不被抹除,致命的感触迟早会让他大受挫败。
莱昂的手重新握住收归剑鞘的剑柄。
“大人,”候古因向他走来,“我们该准备撤退了。”
莱昂看了他的部下一眼,“你们先走。给我一架飞行器。”
他知道今天是帝皇的使者之一,旧夜的工匠造访游子圣堂的一日,如果现在返航,他能赶上那场在满溢的香薰中展开的短暂会议——但比起前去完成一场让副官和连长就能胜任的无趣会议,他宁愿将面见帝皇使者的时间运用在获取真正的功绩之中。
候古因向他致意,然后开始带领暗黑天使撤离。
莱昂闭目等待,直到如鹰的飞行器带着等离子的烈焰与强大的风压降临在他身前。卡利班圣物之一的圣杯图案绘制在风暴鸟的装甲外侧之上,在战场的油雾、血气与火焰的余灰中闪烁。
狮王登上风暴鸟的坡道,染血的披风长袍沉重地坠在身后。
告诉我,你在哪里。莱昂·艾尔庄森毫无感情地对他思维中的声音说。
今天你见不到我,基因原体,我们……我在数百颗星球之外。
它说着,声音轻得像一阵悠久而飘逸的呓语,存在于某种模糊的记忆中。
莱昂不动声色地点头,辨别着它话语的真假。不知怎地,他已经知道对方没有说谎,这种情不自禁的主观臆断令他坚定了杀死对方的决心。
那么,雄狮放轻思维中传递的语气,在他的暗示中增添了少许动摇,我逃走的猎物在哪?
它陷入静默,时间长到莱昂不确定对面是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好在不久之后,那个声音还是回答了他。
星球背面,它说,登上你的……载具,我会帮伱找到我们的敌人。
找到你给我的诱饵吗?莱昂语气锋锐地回答,挑衅那道声音,细致地分辨他能得到的反馈。
莱昂·艾尔庄森真正的狩猎已经开始,而摸清独属于他的那只猎物的习性,将是完成狩猎的第一步。
……你可以当它是,原体。
雄狮的猎物说。
——
“见王座了,真的,”杰克生气地说,在他们刚刚猎杀的几只小型异形上宣泄他的恼火,把靴子的踩踏功能运用得淋漓尽致。“我们小队第五人的位置简直被诅咒了!又牺牲一个,真的吗?这合乎情理吗?”
哈塞姆没有拦他,也没有纠正影月苍狼关于诅咒的不恰当言论。
怀言者在染血的异形骨架上方坐下,他的灰色战甲吱嘎地响着。
哈塞姆在心中无声地念着一些经文与他们的感悟,无声地祈祷死者的灵魂前往泰拉的王座之下,而非被冉丹异形带走。
在历年的战争中,军团从未公开表明被冉丹吞噬的战士去往了何方,但阿斯塔特并非对灵能环境毫无感召与领悟的生命体。
不论如何,解脱之道就在他们手中的爆弹枪内,受异形所控制的战友将为自身的死亡而喜悦。
“于死亡之中侍奉(In death you serve),”尤里曾在游子圣堂中向着怀言者们布道,“异形固然有其死后的污秽圣所,而我等将归于王座。自最初至最终,我们在祂的仁慈之下,我们在祂之中。”
克罗格甩了甩手甲:“他们与我们的磨合不够,而我们面对的战斗愈发危险。死亡不是小概率事件。你最近的脾气不算好,杰克。”
“哦,好吧,好吧,我们都一样,不是吗?”杰克扶了扶自己的头盔,沉默几秒,缓过劲,“至少我们这次保住了他的遗体。”
他停顿一秒,“巴雷拉大概是少数能在你们的安息所墓地里真正放进去些东西的哈尔哈拜特,对吗?”
“后见之厅,那儿有名字,杰克。”穆里斯坦的教士沉静地说,即使死者在生前和他连着吵了三场任务,他依然对着对方的牺牲抱有尊敬。
语毕,哈塞姆沉下心,感受着周围的灵能环境中是否潜伏着危险,尤其是他们此时坐在身下的生物舰内部。
这些星球表面总是存在着徘徊不去的压迫感,无数生灵的残影在他们的双耳接连低语,发出不成型的破碎歌声,而在依附于星球表面的冉丹异形被一一清除后,这些声音从悠然的安定之中,霎时转向为遭到毁坏的命运而生的哀哭,如同阴冷的烈风徜徉于失却的乐园,诉说着即将消散的绝望。
不久后,他的头盔微微转动:“没有大规模的呼唤,我们可以准备撤离。”
“看来天使们的狩猎挺成功的,”杰克喃喃,“他们终于把平原上的神经节点清理完了。毕竟是原体亲自带队,不是吗?”
“我们则得到了一件样本。”汉默说,将一个用金属封死的玻璃培养罐捧在手中。
这是他们深入一条生物舰,从它封闭的腹腔内侧中取出的一份沉寂不语的血肉样本,形态与冉丹生物舰本身有些相似,也许是它们的雏形或者幼崽,或者培育入侵异形的原型,没人知道。至于剩余的其他样本,已经被他们全部销毁。
“巴雷拉拿到了它。”哈塞姆轻声说,站起身,绕过一些在战斗与自然风化中损坏的异形表皮空洞,在生物舰的腹部斜面上走向汉默,从钢铁勇士汉默的手里接过那个玻璃罐,将它举在胸前,“我们走在分叉的道路上,但我们都是帝皇的战士。”
“真少见啊,”杰克扯出一个笑容,“能听见你们两派互相宽恕。”
哈塞姆回过头:“这并非宽恕,我的朋友。即使我们的争论从未停止,但我们仍需谨记,唯祂在上,其下平等。从阿斯塔特至辅助军,再到忠于祂的凡人,我们无权互相判罪,宽恕亦无从谈起。是的,我们永远不会如他们一样,将天火肆意降在迷途者的肉身之上,但我们尊重他们的功绩——”
“哈塞姆!”杰克惊呼。
怀言者手中所捧的玻璃罐突然破碎,沉寂的异形血肉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鲜活的意识,毫无征兆地复苏,刹那生成的骨刃从星际战士头盔之下的链接处刺入,殷红的鲜血瞬间喷出。
哈塞姆步步倒退,脱力地向后仰倒,坠入生物舰表层皮膜未能覆盖的孔洞之中。
克罗格蓦然站起,手炮的准星以最迅捷的反应速度追逐着哈塞姆的身体,炮弹却仍旧与坠落的怀言者擦面而过。
“去找他。”他当即下令,“杀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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