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一点冲碧霄,丹心千转为家国!”
白老爷子最后为他的一生做了总结,只不过神色之间有些黯然,纵然他早年浴血奋战,但终究是不能叶落归根,到了现在还是流落在了异国他乡。
“老爷子,我送您一幅字,如何?”
听到白老爷子的话后,秦风只感觉胸中有股郁结之气,像这样的英雄好汉,不应该到了暮年还郁郁寡欢。
“送我一幅字?小秦,你的书法比之夏老哥如何?”
听到秦风的话后,白老爷子有些愕然,一般赠字的行径,都是长辈赐予晚辈的,到了秦风这儿倒是翻过来了。
“比师父自然是差了点。”秦风笑了笑,说道:“师父晚年多临撰二王的书法,已得其中三味,和他老人家,我是不敢比的······”
“你师父是个奇才啊。”
白老爷子想起当年索命阎罗的风采,不由叹道:“夏老哥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奇门异术尽皆通晓,可惜我与他相聚日短,没能从他身上多学到些东西……”
白山南出身世家,又是师从一代宗师神枪李书文,平时眼界很高,就是和少帅也是平辈论交,但每每提及载,却是一副敬仰的语气。
“来,小伙子,就让老头子看看,你要送我什么字?”
白山南有十多年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了,一时只感和秦风投缘,当下对守在身边的白斌说道:“把我珍藏的端砚给拿出来·我要欣赏下秦风的墨宝……”
“是,老爷!”
白斌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餐厅,白山南则是让几个工作人员,将餐厅里的几张桌子合在了一起。
“老爷子,您这笔墨纸砚·可均是精品啊!”
片刻之后,白斌拿了一套写字的物件走了回来·秦风稍一打量·不由笑道:“这装砚台的紫檀盒子怕是也有年头了,不知道里面是方什么好砚?”
白老爷子闻言笑道:“秦风,你师父精通古玩鉴赏,老头子我考究你一下,看看是否知道我这方砚的来历?”
到了白山南这把子年龄,心性已经是返璞归真,很多小孩子的特性都会在他身上体现出来·虽然是说要考究秦风·但却有股子争强好胜的味道在里面。
“好,那我就欣赏下老爷子的藏品。”
秦风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了那个外面雕琢着八仙传说的紫檀盒子,把里面的一方砚台给拿了出来。
将那方端砚拿在手上,秦风并没有翻过来去看底下的款,就开口说道:“这是端砚无疑,而且年代并不是很久远·在清中早期左右……”
这方砚台长宽均在二十多公分左右,厚度在四公分的样子,整方砚构图典雅,雕刻古朴,工艺精良,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老爷子,我听闻清代有个叫顾二娘的制砚名家,她雕琢出来的砚台清新质朴·巧夺天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方砚应该是出自她的手笔……”
秦风曾经跟随载学习琴棋书画,必须要接触到文房四宝,后来在故宫博物院的时候,更是见过不少名家砚台,而这一方砚的风格,和故宫所藏顾二娘的作品非常相似。
“好小子,被你看出来了啊!”
白老爷子大声笑了起来,接过那方砚掉转过来,后面镌刻着篆书铭文“敦厚凝重,以为质也。温润密栗,以永式也。磨砺洒涤,以修慝也。日新不息,以崇德也。”
在这篆书铭文旁边的落款,赫然正是“吴门顾二娘”五个字,秦风所猜丝毫不差。
“来,老头子给你研磨!”
白老爷子也来了兴致,卷起了袖子亲自给秦风研起磨来,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要送给自己一副什么样的字。
“老爷子当年叱咤风云,我就送个七言体吧!”
秦风稍一思索,用手中狼毫笔在重重的蘸了下墨汁,下笔如风,很快就在面前的宣纸上题了一首诗。
秦风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一气呵成的将这首诗写了出来,下笔苍劲有力,如刀锋一般尖利,力透纸背,完全看不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字。
“夜观春秋晓大义
诸子百家才智开
投笔从戎报国志
鹏搏扶摇九万里
啸傲渺看八方风
电击雷震惊天宇
气贯长虹英雄情……”
白斌在一旁将这首诗给念了出来,脸上露出了震惊与惊喜的神色,“老……老爷,这······这首诗简直就是为您所做的啊!”
白山南家境优越,虽然师从神枪李书文,但早期并没有进入江湖,而是在做着一些古文献资料的研究工作,远没有自己的师兄弟名气
只是当日寇侵华的时候,白老爷子才弃笔从戎,加入到了当时由国党政府组织妁锄奸队,从那时起,江湖上才响起了他的名号。
秦风的这首诗,将白老爷子的前半生都给描绘了出来,可谓是应情应景,一下子就将白山南带入到了早年的烽火岁月之中。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看着纸上的字迹,白老爷子的眼睛不由湿润了,喃喃说道:“当年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了战场上,老朽苟延残喘,怎么能当得起这首诗呢?”
“老爷子,您当之无愧!”
秦风以前听师父说起过,在那个全民抗战的年代,正面战场上的士兵固然是英雄,但在敌后战场,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众多英雄。
虽然这些人因为政治的原因,迫不得已的离开了家园,但是从大义上而言,他们的确当得起英雄这个称谓。
白斌也是看得胸怀激荡,大声说道:“老爷,您身上现在还留着七个枪眼,难道当不起这首诗吗?”
谁都没有白斌清楚,这几年来白老爷子的身体是每况愈下,终其原因就是当年身上所受的枪伤,在侵蚀着白山南的身体。
“还是受之有愧啊!”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疲倦的神色,摆了摆手说道:“秦风,老头子多谢你这幅字了,回头我一定让振天给裱糊起来,挂在练武场中······”
秦风的字,让老爷子思乡情结愈发的严重了,只是想到此生很难再回到故土,不由得神色黯然。
“老爷,您休息一会儿吧……”看到老爷子神色不太对,白斌上前扶住了白老爷子,同时冲着秦风使了个眼色。
“好吧。”
白山南点了点头,老人家一辈子刚强,也不愿意在后生晚辈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当下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吴先生,会长请您过去一趟······”
白老爷子刚刚离开,陈俊华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恭敬的对秦风说道,昨儿在场的洪门中人都得到了白振天的告诫,不准泄露出去秦风真正的身份。
“嗯?陈大哥,白大哥找我有事?”秦风看了自己穿得那身练功服,说道:“要不我回去换身衣服?这有点太随便了吧?”
秦风知道今儿洪门的这场大会,几乎囊括洪门所有的中层管理人员,他的这身装扮,的确是有点儿不伦不类。
“秦先生,不用换,说不定一会就能派上用场。”陈俊华拉住了秦风,说道:“有人挑战刘老弟,会长让您过去给镇镇场子呢····…”
“挑战?这是怎么一档子事?”秦风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跟着陈俊华向外走去。
“咳,还不是刘老弟太过年轻,有些人不服气嘛。”
陈俊华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些家伙出去打地盘的时候都缩在后面,抢好处的时候就一拥而上,迟早将他们都给换掉······”
走了一路,秦风才听陈俊华把话给说明白。
原来,今儿召开洪门大会,主要是宣布鲁阳京几位大佬荣退的事情,顺便对洪门各个堂口的副堂主以及一些中层管理人员进行一些调整。
有沈俊豪和曹国良等人的支持,这些调整原本进行的很顺利,像是陈俊华接任忠义堂堂主一位,就没人提出反对。
不过在刘子墨的问题上,原本有几个有希望争夺这个位子的人,却是表达出了不满。
一来刘子墨进入洪门时间太短,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三四年的时间,二来他实在是太年轻了,以二十出头的年龄身居高位,在洪门历史上还未有过。
白振天刚刚当上会长,对那几个退位堂主的手下,还是需要以安抚为主的,也不敢过于强硬的压制,于是提出有不服者,尽可以挑战刘子墨。
虽然洪门现在有很多正当生意,但归根结底还是个江湖门派,拳脚底下见真章,这原本就是江湖的本质,白振天提出这个建议后,众人再无话声。
“功夫好的就能上位?”
听完陈俊华的解释后,秦风不由有些无语,要是被洪门下属的那些跨国集团里的员工,知道他们的董事长或者持股者是如何选出来的,恐怕会被气得吐血吧?
“也不完全是这样的,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陈俊华笑着说道:“想要去争这位子,首先资历要够,刘老弟要不是最近在拉斯维加斯干下了那么多大事,他原本也没资格坐这位子的。
说起来陈俊华也有些羡慕刘子墨的好运气,他在刘子墨这个年龄的时候,只不过是洪门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马仔,他整整拼杀了近二十年,才有今天的江湖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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