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水、孙奇逢、崔成秀、顾炎武等人也起身拜下:「明公,出山吧。」
卢象升也起身拜下:「宝瑞,出山吧,新党也好,新军也好,天下如今真不能没有你。」
张好古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面前拜下,终是长长叹了口气:「世间的事,无外乎这些,照现在来看,似乎是找不到除我之外的高个子了。
涉及公理、良知,大义、理念,我又怎么能避让退缩呢?」
「理念与此,公道人心在此,我自当迎头而上。」
众人齐齐说道:「明公高义!」
等众人走后,只留下张好古坐在书房里,看着煤油灯内明灭不定的烛光,张好古想着朱由校,想着各地送来的信,他最终不得不承认,朱由校还是适合去做研究,而不是当皇帝。
望着窗外的明月,那轮明亮月盘悬挂在华夏大地上数千载,自炎黄蚩尤到尧舜禹汤,明月朗照过秦汉唐宋,如今依日同样的照耀在这大明的山河上,看着天下起伏,王朝兴衰...
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张好古幽幽道:「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翌日,朱由校上朝,看着沉默的百官,失由校脸色阴沉,将几份折子猛地扔下去,惊得殿内百官心惊肉跳。
「哼!」
「几个月了?!」
「你们竟然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股市动荡数个月,所有人都在挤兑抛售,大明的股市何时这么脆弱了?尔等就没有一个主意吗?!」
「各地纷纷上折子,说各地工厂停工,工人失业,市场萎靡,各地一片萧条...」
「这才多久?朕的大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这皇极殿里,全是碌碌无为的庸臣吗?!」
见朱由校发怒,百官纷纷跪伏:「臣等死罪!」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看来朕这天启朝,虽然说是盛世,但能臣干吏确是屈指可数啊。」
「朕知道有些人的想法,无非就是想束手旁观,看着朕手忙脚乱,看朕的笑话。」
「但朕告诉你们,朕的大明,天启盛世,这天下必然是太太平平,朕的大明不会乱,朕也不会乱!」
「有些人觉得没了他,大明就要不行了,但这大明缺了谁都行,朕有的是人才!」「朕就让尔等看着,朕怎么把大明治理的更加繁荣昌盛!」
散了朝,百官依次离开,不少人互视一眼,显然有了决断,而钱谦益看着孙承宗那愁眉苦脸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叹息,陛下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这天下是他的没错,可治理天下,他真的不行啊。
眼下这局面,到让钱谦益想起
了万历朝初期,有张居正辅政时,大明刷新吏治,蒸蒸日上,朝政清明,军队也能打,可张居正一死,万历皇帝掌握大权后放飞自我,对张居正清算,抄家、夺赐,家属被饿死流放,甚至差点把张居给开棺鞭尸,还把张居正一系的官员开革削职,流放弃市,愣生生把张居正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给废了。
今日的局面,和当日的局面何其像?
都是帝师辅政,都是君臣相合十余载,都是推行新法编练新军,都是一党独大...
可张居正是积劳猝死,而张好古却还活得好好的啊。
万历皇帝都是等张居正死了才发动,陛下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显然,今日之局势和当日万历朝初期新政局势之像不仅一个人想到了,没看到黄立极和乔允升就当木头人吗?
孙承宗倒是有心办事,可新政他玩得动吗?钱谦益叹了口气,摇头离开了,人家的天下,人家要怎么弄,自己管得着吗?
而朱由校也的确是尽心尽力的开始处理朝政,指挥朝廷和地方处理如今人心惶惶的局势,可朱由校拼了命的用自己从张好古那学到的,乃至这些年学习的帝王心术权术学问来处理,到最后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原本就难以支撑的局势,随着朱由校亲自处理这些朝政,局势变得更坏了,股市是彻底的暴跌,百姓商人止不住的抛售股票,各地工厂纷纷关门,大批工人失业不知道如何处理,同时商人们也不敢经商,百业萧条,一座座繁华的城市肉眼可见的荒芜下去。
朱由校铆足了劲处理政事,却始终无法处理这些事情,弄到最后朱由校自己都心力交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时朱由校都忍不住自问,这新政也好,新法也好,自己为什么就弄不转呢?
自己可是大明的皇帝,是九五之尊啊,这天下怎么还有自己搞不定的事呢?
是杀的人不够多,还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终于,在又一日朝会上,朱由校再次大发雷霆后,有官员出列了:「陛下,臣有本奏。」
朱由校看到终于有人站出来,心里算是舒了口气:「准。」
这官员躬身说道:「陛下,当今天下动荡,首在人心之乱,追根溯源,其在张公若要平息天下之动荡,唯有请张公出山不可。」
朱由校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张公?
张好古吗?!
如今这天下之乱,他认为需要张好古出山?
难道自己不如张好古吗?
自己才是皇帝!
这个人,是张好古的心腹,他是来嘲讽朕的!
一瞬间,朱由校对这个人起了杀心,但朱由校还维持着表面平静:「哦,这么说,如今张好古不出山,朕这大明,就要动荡不安了?」
很快又有官员站出来:「陛下,李大人说的极是,如今唯有张公不可,还请陛下下旨让张公出山辅佐陛下,重现当日君圣臣贤之景,重开大明盛世啊。」
紧接着,一个个新党官员站出来,纷纷表示唯有张好古出山才可稳定局势。
这么多新党官员站出来,朱由校脸色已经变了,新党不应该听自己的吗?为何这些人都站出来支持张好古?!
还有钱谦益这个没用的,为什么吏部的官都站出来了?
显然朱由校没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大权独揽后放飞自我的举动,已经让百官人人自危,新党更是寒了心。
看着这些站出来的人,吏部、礼部、户部、工部全都站了出来,连兵部、刑部都有人出列!
朱由校脸色难看无比,这是逼宫!
真当自己不敢杀人吗?!
没了新党
,朕还有新军呢!
刚要下旨让锦衣卫把这些逆臣都给拿了,卢象升和张瑞图也站了出来:「臣等,请陛下下旨让张公出山。」
看着卢象升和张瑞图都站出来了,朱由校脸色彻底变了:「连二位阁老都认为如此吗?」
卢象升说道:「回陛下,不止我二人,还有各地奏折,请陛下御览。」
随后卢象升掏出一叠奏折,由王体乾转交朱由校。
朱由校翻看着这些奏折的署名:山东总督袁应泰,河南总督周进勇,辽南总督袁崇焕,蒙古总督曹文昭,江南总督汪文言,交祉总督黄得功,湖南总督黄立清,甘陕总督史可法,直隶总督谭勇...朱由校脸色已经变得阴沉无比,皇极殿内也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良久朱由校才缓缓说道:「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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