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随后的十来天功夫中,两人都取出了丹药、灵石,缓缓的夯实根基,调养身子。
在这些天里面,余列和佘双白虽然是同食同住,但双方都继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客气,并不逾越,就好似前些天的事情,只是双方脑中的一场别样春梦。
如此一来,他俩之间的道友关系,也算是得到了彻底的确认和局限。
这一情况不仅仅是让余列满意,也是让佘双白松了一口气。
两人都是有志于仙道之人,寻常的儿女私情,压根就没有被他们列入过道途规划。
现在的情况对于他们而言,无疑就是最好的了。
只是虽然不打算就此发展成情意,但是两人也不介意收获一个合格的道友。
他们俩还不约而同的,都在心中暗想到:
“或许此次的突破,除了修为上的收获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这样一个合格的道友。”
今后只要不是阻道之仇一类的恩怨,两人之间都能大有商量余地,以及若是遇见了价值不那么大得离谱的宝物,有着信任基础,他们也不用担心对方在背后捅刀子。
这种情况对于修道中人而言,可谓是难得的,时日稍微久一点,关系继续不变,也足以称之为“道侣”了。
毕竟道侣者,指的乃是大道之上,一同修行、修炼,互相帮助的道友,是指侣鱼虾而友麋鹿,包括法器、宠兽等等,也不局限于性别种族种种。
真正的“道人情侣”一类,在山海界的一众道侣中反而是少数存在,特别是在六品道士以上的群体中,更是少之又少。
原因无他,道人者,伟力归之于自身。
彼辈求的是长生不死、羽化登仙,何须终生搭伙,又何必将自己的心神、喜怒哀乐,转去寄托于他人之上?不智也。
这是诸多的道书上,苦口婆心、再三告诫的道理。
真正的道人,必须、也必定是个大道独行之辈!
只有当羁绊实在是过于深重,难以割舍,或是双方都再无突破的机会了,寿命已定,才会在临终之前就缔结姻缘,互约生死。
否则的话,一方寿命悠长,一方却先身死魂灭,前者再是情根深种,但是随着时间的冲刷,后者虽为情侣伴侣,可实际上与合心的宠兽、友人之流,何异?
皆为过客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这样。
但是刚踏上道徒不久的年轻道人们,往往都是口上说着道心坚定,可是当羁绊真正来临时,他们却是又像盲目投林的鸟雀一般,纷纷落入林中,为情网所罗,挣脱不去。
只有在经历了一段或数段的刻骨铭心、无力回天后,其中的智者才会依次的幡然醒悟,从中挣脱出来,并继续在大道上踯躅行进,日渐的成熟。
或许对于道人而言,此类经历其实也是修行,可以磨砺道心道性,堪破人世,辅助修行。
因此在山海界中,虽然道书中有明确的提及以上道理,但是并无相关的禁令,先辈们皆是放任自流,随意成长,并不加以干涉。
不过对于余列和佘双白这等而言,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明智的就掐灭了火苗,约束了相互之间的关系,不属于以上年轻道人。
此类人等,无疑都具备着几分真正求道者的心性,能少走弯路。
………………
好生的休养数日之后,长期封闭的洞室,轰然震动。
宽大的堵门石块,被站在门口的一个黑发道人,轻轻就踢下悬崖。
此人正是余列,他如今既然已是突破成为了道徒,自然就不用再从前那样乔装打扮成山间猎户了,便又换回了道袍,穿戴起来也舒适一些。
余列踢开石门,朝着身后微微拱手,就纵身向下,手里提着藤蔓,就飞速的落到了地上。
当他刚刚落地时,他的身上也是又一道黑影闪现,紧接着身旁轰然震动,响起石块碎裂的声音。
余列听见动静,有些咋舌的看向对方,口中羡慕说到:
“龙脉修士,当真是体魄惊人,以佘道友如今肉身程度,当是可以生撕末等凶兽了。”
此径直从峭壁上跳下来人影,正是佘双白。
两人如今已是休养完毕,境界也巩固的差不多,能打磨的地方也都打磨完毕了,不能打磨的暂时也无法打磨,便出关了。
佘双白跳下,闻言后微挑眉毛,她抖了抖衣袍,矜持说:
“余兄谬哉了,你我还是速速搜罗七品恐蜥的踪迹,为道友准备剥皮制纸的材料吧。”
余列闻言欣喜,他当即就从袖兜中掏出了一物,放飞出去。
嘎嘎的鸟叫声响起来。
一头黑羽的八哥在余列的头顶上盘算,它有些瑟缩,不敢离开太远,但是在余列的命令下,还是腾地飞高,去替余列搜罗附近的恐蜥踪迹了。
自从上一次被一头金雕捏扁了脑壳后,八哥虽然被余列救了回来,还休养了多日,但它还是差点就患上恐飞症,甚至都开始喜欢猪仔袋里面那黑漆漆的封闭环境了。
放出八哥,余列和佘双一起,也跟在它身后,搜索而去。
他们的身形闪烁,相比于从前,动作无疑都是更加快速,态度也是更加的肆意一些。
两人之间还有闲谈声响起:
“恐蜥秘境是以黑水镇附近为中心,坍塌进黑河流域的,你我是否要换个方向,往黑水镇所在跑去……到时候回到了黑水镇,再搭乘船只,从黑水镇走水路离开?”
两人现在突破成为了八品道徒,就算是回去后撞上了那批鬼神,他们也不甚畏惧了,地位和从前已经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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