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仅仅白巢本地的阴魂塔,就能让我步入筑基,撞见大机缘。不知那第二轮,又该有多少好处……”
余列心间惋惜着,丝丝恨意也是生出。
若是能够参加第二轮阴魂塔试炼,他就完全可以通过道庭的途径,成功脱离白巢这个是非之地。
到时候身处于道都,以他的手段,未必就没有机会去独立开府!
这撮鸟,着实可恨!
不过余列心间的恨意刚一生出,他就立刻的将之掐灭,阴神目光也是低垂到地面。
因为星宿殿堂中瞬间漆黑,一股庞大的威压升腾而起,凶厉的叫声传来:
“龙门开,登颍州!诸子诸儿,但随吾行!”
满地的道吏,纷纷啪啪的盘坐而下,口中呼声:“诺!”
那威压正是白巢道师释放的,第二轮试炼,此獠同样会现身观摩,且因为会和其他巡查司碰头,它还会亲身的阴神遁去,以免白巢上下失了体统。
嗡嗡嗡的,一股股龙气升腾而起,在星宿殿堂上空形成了一道门户,古朴模糊,似蛇虫盘踞而成。
大大小小的阴神,顿时鱼贯而入,没入门中。
余列耐着性子,在堂中等待数息,当发觉龙气门户咯咯响动,气机剧震,一道庞大的虚影也挤入其中后,他方才抬起了眼神,神识扫视四周。
此时龙气平复,星宿殿堂中只剩下道吏们的肉身孤坐,被龙气保护,个个魂魄都已然是神游外地。
但是四周雕像上,却还是有一个又一个道士阴神在,它们并没有全部随着离去。
有道士讶然出声:
“咦!余兄弟也在。”
“余道友虽然不能前去参赛,但也能观摩观摩,长长见识啊。哈哈,怎的也留守在了巢中?”
“既不能参与,又何必前去,徒增妄念罢了。”
余列搪塞了数句,就朝着堂中道士们一一告罪,说要返回石屋修行。
不过他的阴神离去后,没有走多远,其四下看了看,就忽地转了个方向,往某一地走去。
余列的目标正是关押龙船道师所在的监牢。
今日虽然有不少道士都懒得去观摩试炼,但因为有桂叶落和雀生虎两人参赛,那奎木狼是定然会去的。
此獠不在白巢中,正好方便余列再去监牢里,和龙船道师串联一番。
毕竟在动手之前,他先和龙船道师通通气,能方便两人到时候打配合。况且多听听龙船道师的意见,也方便他将谋划做的更加细致些,能减少错漏。
不一会儿,余列就来到了监牢跟前。
道吏们都已离去,监牢彻底的封闭,好在余列曾经在此做过工,知道铁门并无锁钥,四下无人,反倒是方便他更加轻易的溜进去。
只是再一次踏入监牢,余列一抬眼,脚步就怔住了。
因为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他鼻子犯冲,完全超乎了他心理预料。
原本就已经被以酷刑折磨的龙船道师,它此刻不再是被囚禁着盘踞于铜柱上,而是头颅被巨大的铁锭钉在铜柱上,贯穿一目,其胸腹也被划开,呈现扇形的反卷在铜柱上。
龙船道师的脊骨、五脏六腑,就此暴露在焦灼的空气中,血淋淋、赤裸裸!
饶是余列,也是一时间的忍不住眼皮猛跳。
这一幕,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家乡中炮制黄鳝的法子。
那捆绑在铁柱上的,仿佛不是一条蛟龙,而是一条被人钉头剖腹的“黄鳝”,在彻底的任人鱼肉。
唯一让余列庆幸的是,龙船道师受此酷刑,其五脏六腑都焦灼发黑,但是却还在隐隐的颤动,似死未死,并非真个死去。
他压住心间的惊骇,当即传音过去:“龙船道师,是我,弟子余列!我来看您老人家了。”
足足半晌后,安静的监牢当中,方才响起了龙船道师的喘息声。
其舌虽被拔掉,头颅也被钉死,连转动一下眼珠子都困难,但神识好歹还在。
余列的耳中,响起了对方疲倦至极的声音:
“是、是你啊,今日前来何事……啊,汝之阴神,也已筑基,甚好甚好。”
龙船道师一眼就发觉了余列的阴神境界,它那疲倦的话声中,总算是多了几分生气,甚是欣慰。
不等余列再出声,龙船道师就虚弱的絮叨交代:
“阴神筑基了,可要抓紧机会,争取早日开府,莫要贪图进展,错失长生机会……”
余列低头听着对方饱含欣慰和期待的教导,顿时心神怔怔。
因为无需他提醒发问,龙船道师就说出了诸多余列至今都困惑未解的修行问题,只几句话,远胜过余列在藏经阁中埋首数日。
饶是当初在紫烛子座下修行时,余列也没有过如今这般的感受。
终于,当听见龙船的声音越发虚弱时,余列纠结一番,还是咬牙主动就打断了对方的传授。
他拱着手,提声大呼:“道长,弟子今日有一计,当可解救道长,还请道长替我斧正!”
一阵神识传音涌去,余列将心间的种种计策,以及藏在阴神当中的丹成鬼奴,统统的都搬了出来,还一并告知了对方自己去道都开府的想法。
龙船道师的神识,疲倦的搭在余列身上。
它听见余列的大呼,初时愕然,本不以为意,但是当瞧见丹成鬼奴现身,且从余列的传音中,听见了“道煞”二字时,它的神识就猛地一震。
再听到余列连白巢的内部构造都弄清楚了,龙船道师的呼吸声彻底沉重了。
它紧闭的一只眼,猛地睁开,即便头颅被定在铜柱上,也是挣扎着,那颗干瘪的眼珠中闪烁着神光,低头望向余列。
“善。”龙船道师开口沙哑的低呼:
“汝今日前来找我,未迟矣、未迟矣!”
当即的,它便以神识传音,迅速的和余列交流,指点了余列计划中的几处关键之处。
余列见老道师恢复了不少精神,且听闻对方龙珠尚在,并未被摘了去。
他顿时心间一喜,暗道:“离巢之事,可成矣!!!”
只是在余列所留意不到的地方,龙船道师眼珠中的神光微微黯淡,似叹息了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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