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打我?”
秦渊一脚狠狠踹了过去。
六皇子猝不及防被他踹倒在地。
抬起头,只见秦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满是上位者的威压。
“遗诏在此,该称陛下。”
六皇子一愣。
杨和谦当即跪下:“臣杨和谦叩见陛下!”
姜开成跟着跪下:“臣姜开成叩见陛下!”
“臣祝明叩见陛下!”
“臣……”
大殿内,人群接二连三的跪下。
吕兴文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最终缓缓跪下:“臣吕兴文……叩见陛下。”
六皇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吕兴文,看着大殿上所有跪下的人。
难道……大势已去吗?
他喉间哽咽,满眼不甘,手心几度捏紧。
最终,他缓慢的、艰难的跪了下去:“臣弟……叩见陛下。”
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不知为何,秦渊心中满是沉重,没有半分喜悦。
未来该去往何方,破败腐烂的朝廷是否真的还存在转机?
一切的茫然此刻都得不到答案。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依旧危机四伏。
时光的长河奔腾向前,大庆的历史在今日翻篇,那长河幽静深处,无数张脸翻腾而过,光影斑驳。
“下官贺临,见过王爷。”连绵雨幕下,一身大红官服的女子明眸似火,遥遥作揖。
冰冷暴雨中,男人痉挛的倒在倭寇刀下,含糊结巴:“我们……大庆的……男儿,是不会……认输的……”
“连儿,我的连儿……”
“大娘,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来晚了……”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明亮的屋堂内,老人捋着长长的胡须,温声嘱咐:“长赢,虽已为官,读书还是不能落下啊。”
“如今君父不明,师长病故,上下贪墨无度,百姓水深火热,这样的世道,有何必要入仕?”
“那就去改,为了他们不再积贫积弱,不再水深火热!”
喧嚣的宫门之外,跪着的那个人高举奏疏:“我大庆只有死谏之臣,没有谋反之臣。”
“诛暴庆!均贫富!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钱同使!”
厮杀震天的城门上,男人握紧沾满鲜血的滑腻刀柄:“我想让别人提起漳州的时候,想说个仗义死节的例子,就能提起一个叫田钧的。”他要……死给他们看。
“王爷,你委屈吗?”
“去做很难,可难也要去做。”
“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十万人百万人也是个数字,你挡不住。”
“大人没有对不起下官,大人对不起的是这漳州数十万灾民!”
“民生之苦,已然苦不堪言。”
“你想要什么?要皇位是吧?坐,朕请你坐!”
“于我币,通我贡,即解围!”
“父皇!逼死我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
“皇上,哀家还有些话想说……”
“难道要我在京城等着我爹的死讯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空气中,似乎有无数呐喊,无数哀嚎,无数愤怒。
有些人还在,有些人已不在了。
无人知晓的深处,秦渊曾收到一封书信。
“待到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时,定与王爷推杯换盏,把酒当歌。”
云雾何时可拨,月明何时可见呢?
无人知晓。
然希望之火燃起,便不会轻易熄灭。
星火点点,照耀人间。
我们守候,我们观望,看着这时光的长河留下斑驳光点。
他们闪耀,他们璀璨,他们将越过这广袤的大地,越过漫长的时光,流传延续,直至我们……
——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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