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淮之是什么德行,叶时安比他父皇还了解他。
淮之最热衷的,就是吃吃喝喝,玩女人,玩风格迥异的女人,什么少妇,什么御姐,什么淑女,都是他的最爱。
能让淮之如此这般的,叶时安想都没想,就觉得只会是因为女人的问题,多半是勾搭不顺利,在女人身上吃瘪了。
“你小子居然还取笑我,还有没有人性了。”淮之提起一拳,敲在了叶时安胸口上,骂道。
“好好好,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叶时安笑道,“要借银子,还是让我给你当僚机?”
淮之的流程,叶时安可太熟了,基本上就这两样。
僚机自不必多提,淮之看上女人拿不下之时,总是喜欢让叶时安去打助攻。
而银子则是因为淮之花销一向大手大脚,随性而为,却又不像叶时安一般,有土豪的老舅,有富婆的媳妇儿,有无数产业兜底。
所以经常是捉襟见肘,名义上是借,但却从没还过,反正叶时安不缺银子,也无所谓这些,都是自家兄弟。
“都不是。”淮之脸色严肃,摇摇头,说道,“有点小麻烦。”
“哦?”叶时安好奇道,“困扰我淮之公子的竟不是女人和银子,倒是一桩稀奇事,愿闻其详。”
听着淮之这话,看着他那为难的表情,叶时安好奇心大起。
甚至叶时安猜测,淮之莫不是勾搭哪个有夫之妇败露了,结果被人找上门来了。
对对对,这个猜测很是合理,很符合淮之的人设。
“真是欠揍啊,也就是老子现在打不过你了。”淮之瞥了眼浮想联翩的叶时安,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隔壁新开了一家酒楼。”
“啊?”
“就一新酒楼?”叶时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道,“这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这般愁眉苦脸的嘛?”
叶时安没太想明白淮之的愁苦的根源在哪,隔壁新开了一家酒楼,不就是一个简单的商业竞争对手而已嘛?
也犯不上搞得这么苦大仇深吧?
难不成一家新开的破酒楼,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别小看了它,这店在嘉州人流密集之地,都开设了新店。”淮之严肃地说道。
“连锁嘛?倒是有点意思。”叶时安摩挲着下巴,疑惑道,“不过,新店终归是新店,根基浅薄,想要撼动你这地头蛇老店,怕也是不容易吧?”
虽然叶时安并不精通经营,但对商业原理还是略知一二的。
强龙难压地头蛇,那店初来乍到,就算资金再怎么雄厚,菜品再怎么美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淮之搞成这副熊样吧?
毕竟淮之分管的三里清风,可是以往朝歌酒楼的主体业务,在嘉州也是有口皆碑的存在,而人的习惯,往往是最难改变的。
就算业务受到波及,但也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奈何人家降价降得厉害呀。”淮之摇摇头,说道,“同样一桌菜,咱们的用料在一两银子,抛来各种成本,得卖三两才能盈利吧?”
“人家倒好,同样一桌菜,直接卖一两一钱银子。”
叶时安说的道理,淮之都懂。
但是现实情况与理论确实又有极大的差距。
“哦?合着跟你打价格战呢?”叶时安闻言,说道,“这着实是有些太过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吧?”
“就算要利薄多销,也不是这样玩的呀。”
价格战的意思是,在确保成本亏损的情况下,将利润压制最低,弄死竞争对手,一家独大。
利薄多销也是同样的道理,通过保本的低价,利用人爱贪小便宜的性格,大大提高销量,从而增加获益。
而这些的基础,是建立在不亏损的情况下。
但那家新酒楼,在常理下,卖一桌菜就得亏至少一两,在如此这般被追捧的情况下,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它亏的呀。
这其中一定是有古怪的。
“谁说不是呢?”淮之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不过,它不只是跟我一家打价格战,而是对全嘉州城的酒楼开战。”
叶时安点点头,说道:“百姓图便宜,图实惠,人流都涌去了那边,你们却无计可施。”
“因为就算你们联合起来,集体降价,成本再怎么压缩,也做不到它那种程度的低价。”
“长此以往,全嘉州城的酒楼,就会因自身巨大的亏损,导致接二连三的倒闭。”
“人家再顺势以低价,再将这些倒闭的酒楼收购,形成闭环。”
现在摆在淮之以及全嘉州城酒楼老板面前的,其实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迫加入价格战。
但加入价格战,就意味着要承受巨大的亏损,大概率他们会率先撑不住。
一旦让新酒楼的幕后老板,形成收购闭环,那么这一局嘉州就将输得彻彻底底,再无回天之力。
最终嘉州的酒楼业,就会被那幕后老板垄断,到那时想怎么定价,就全凭人家的心意。
你要是嫌贵,也没有其他地方吃,因为那时叫得上名号的酒楼,都是人家的了。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淮之开口道,“我跟其他酒楼的掌柜,已经碰过几次头了,虽然想反击,却无可奈何。”
“所以,你是跑我这儿来,搁这要主意呢?”叶时安听明白了淮之的意思,打趣道,“以你的修为,夜黑风高的时候,穿着夜行衣,偷偷去把那店砸了,不就信了嘛?”
“去你的,这是什么馊主意。”淮之撇撇嘴,说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嘛?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叶时安提出的馊主意,淮之此前还真考虑过,但是给否了。
以那幕后老板的财力,开新店是轻而易举之事,他们去砸店,反而是助力于人家宣传了。
嘉州城的百姓,就算猜不出具体是哪家酒楼干的,但肯定清楚是那些酒楼其中之一干的。
反而会觉得他们没品,导致人流进一步涌向那新酒楼。
“哈哈哈哈,大不了有多少砸多少咯。”叶时安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道。
“别拿我开涮了,赶紧给哥哥出个主意。”淮之催促道。
“你们这么多久经商海的脑袋,碰在一起集思广益都没办法。”叶时安开口道,“我这短时间内,去哪给你整个主意呀。”
淮之苦着个脸,问道:“那咋办?”
现在时间急,形势更急,已经容不得耽搁了。
一旦让那新酒楼成势,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这天色也还尚早,但是练了这么久的功,我有些饿了。”叶时安指了指天,淡然一笑,使了个眼色。
但淮之却没领会到叶时安的深意,拽着他就往外走,说道:“走吧,去我那,让大厨炒几个好菜。”
“咱哥俩边喝边想办法。”
叶时安摇摇头,似笑非笑,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再好好想一想。”
“嗯?”淮之恍然大悟,说道,“你是想去那家店吃?”
“然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叶时安点点头,坏笑道,“既然要算计人家,总得先过去踩踩点,摸摸底咯,正好也试试味道如何。”
“好小子,真有你的。”淮之打了个响指,“走吧,八仙楼,我请客。”
“既然淮之公子盛情相邀,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叶时安会心一笑,与淮之一同往八仙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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