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就在叶时安那致命一击,即将落下之际,一道强劲罡气呼啸而来,荡开了叶时安的攻势。
叶时安并未硬碰硬,借势拉开安全距离。
威胁向欢欢也好,孤身入局也好,叶时安的目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向欢欢,而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
那位来自长安,藏在幕后督战,拨弄风云的大人。
叶时安很想看看,这到底是谁恨极了他,欲除之而后快。
在叶时安稳稳落地之后,有四道人影出现在叶时安的眼前。
领头的是一头戴儒冠,身着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看着也就二十五六上下,风度翩翩,看似儒雅随和,一表人才。
但这个年轻男子,不过天玄境修为而已。
刚才出手挡下叶时安那一击的,应该是他身后的这三位之一。
“哈哈哈哈,叶世子手下留人!”司马西棠展开自己手中那镶玉的折扇,轻轻摇了摇,笑道。
司马西棠语气随和,谦逊有礼,若非这个场景,若非他身后站着的三人,叶时安真会觉得这家伙,是哪家饱读诗书的翩翩儒生。
“三个天人第五境巅峰,怕是半只脚已经踏足天人境之上了吧?”叶时安打量着那三个白发苍苍,修为高深的护卫,心中判断道。
这三个高手带给叶时安极强的压迫感,绝非他刚才轻易解决的那五人,所能比拟的,完全是云泥之别。
尤其是这三人气息交相辉映,相辅相成,容貌相似,怕是同一血脉的兄弟,还修的是同宗同源的功法。
叶时安若是对上这三人联手,怕也是极其棘手,讨不了一点好。
单论双方实力粗略估算,胜率应该在三七开,叶时安三,他们七。
但叶时安的焦虑是流于表面,特意演给司马西棠看的,毕竟他特意来此,可不就为了这家伙嘛?
叶时安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这毋庸置疑,连叶时安自己都没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叶时安的心底不仅不着急,反而还有些期待,毕竟没有完全的准备,他哪敢以身入局呀。
既然来都来了,肯定得好好玩一番。
叶时安强装镇定,眸中闪烁着慌乱,抱拳道:“阁下复姓司马,莫不是长安司马氏之人?”
这么久以来,叶时安除了修为的提升,演技也早已磨砺得是出类拔萃,情绪拿捏到位,司马西棠根本就没看出任何破绽。
司马西棠将叶时安装出的情绪,尽收眼底,笑道:“叶世子好眼力,在下司马西棠。”
说着,又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三位护卫,洋洋得意地介绍道:“这三位,是我司马家的宿老,也还算看得过去吧?”
“司马西棠,司马家的麒麟儿。”叶时安听得司马西棠自报家门,恍然大悟,开口道,“司马老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呀,为了杀叶某,竟不惜让麒麟儿亲至。”
司马西棠乃是司马靖的嫡次子,在长安被尊称为麒麟儿。
顾名思义,应该是才能出众的意思吧,叶时安也算有所耳闻。
不过百闻不如一见,有些名不副实,难符盛名。
能设下这一局,以阳谋迫使他叶时安,明知是局但不得不孤身入局,司马西棠才智还是有的。
可能是被捧得太高,司马西棠心性太傲,若换成叶时安是他,绝不会在占有优势,但胜负未分之时,冒然进场。
这确实是人前显圣了,但风险与变数太大,非明智之举。
“家父谋事一向谨慎,更何况这对象还是叶世子你。”司马西棠笑道,“自然需要慎之又慎,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敢有丝毫轻视啊!”
司马西棠嘴上是如此说着,但他却是打心底里轻视叶时安的。
毕竟有他司马家那三位宿老出手,叶时安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就算再怎么能扑腾,也翻不起太大的波浪了。
司马西棠早已忘了离京之时,他爹司马靖对他的嘱咐了。
“也是,司马老大人可是与张老首辅,斗了半辈子的大人物。”叶时安点点头,正色道,“他来谋划,司马家的麒麟儿来做局,叶某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吧?”
司马西棠的麒麟儿或许有些许水分,但他爹司马靖可绝不会是个水货。
诚如叶时安所言,那是与张老首辅斗上半辈子的人物,并称大周朝堂定海神针。
张老首辅是何人?
那可是以军械粮草等后勤,钳制了镇北王二十余年的当朝首辅。
也就是在前不久,被镇北王抓住了那千载难逢的机会,破掉了张白圭设置的枷锁,不然叶家还得再蛰伏数年。
能与张白圭打成平手,司马靖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而司马靖一向更是以隐忍阴狠著称,人称毒蛇。
“叶世子不要如此悲观嘛?”司马西棠自以为胜券在握,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得意地笑道,“你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万一这一次也说不定呢?哈哈哈哈!”
对被镇北王散养在江湖的叶时安,司马家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却无一例外,皆是铩羽而归。
所以他司马西棠再也看不下去了,彻底失去了所有耐心,这才亲自前来主抓,誓要毕其功于一役。
当然,在弄死叶时安这只秋后蚂蚱之前,司马西棠也是要好好羞辱他一番的,以解心头之恨。
“三个天人第五境巅峰的高手.....”叶时安摇摇头,装作极其悲观,唉声叹气道,“哪怕在下拼尽全力,也是徒劳无功,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叶时安最擅长的事之一,可不就是装模作样嘛?
尤其是逗弄这种极其自负、自诩聪明绝顶的傻子,叶时安更是兴致勃勃。
该配合司马西棠演出的叶时安,在尽力地表演。
“叶世子倒是通透。”司马西棠得意一笑,合上手中的折扇,说道,“那就请上路吧!”
说着,司马西棠轻轻挥了挥折扇,示意身后的三位护卫动手。
“诶,慢着!”
叶时安看着随声而动的三个宿老,抬手阻止,看向司马西棠,开口道:“临死之前,不知司马公子,可否一解在下胸中所惑,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司马西棠招招手,示意那围住叶时安的三人停下,笑道:“说来听听。”
司马西棠看着叶时安这谦卑的态度,顿时来了兴致,愈发地有成就感。
反正叶时安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无力回天,不如满足一下他司马西棠人前显圣的欲望,岂不是美哉?
“叶某到底哪儿有这么招你们恨,三番五次围杀于我。”叶时安似笑非笑,说道,“甚至不惜出卖国家利益,与敌国勾结。”
叶时安不理解的,并不是司马家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而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司马家,为了杀他叶时安,为什么要与敌勾结?
这两者并非是同一性质,一个是内斗,一个是国贼。
这一次设局他叶时安是如此,上一次谋划刺王杀驾李紫薇亦是如此。
司马家富贵尊荣早已到顶,到底意欲何为?
“叶世子啊叶世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司马西棠玩味一笑,以嘲弄的语气,反问道,“难道聪慧如你,真会不知晓嘛?”
“拖延时间是没用的,朝歌酒楼外我同样有所布置。”
“哪怕敌不过虞归晚,也能拖住她一时半刻。”
司马西棠误以为叶时安是在拖延时间,以等待她的救援,但他既然想人前显圣,又怎会没有提前布置呢?
早就在朝歌大酒楼附近,布下层层阻碍,足够留出杀掉叶时安的时间。
到那时,就算虞归晚突破阻拦赶到,能带回的也只有叶时安的尸体。
“我知道呀,麒麟儿嘛,算无遗策的。”叶时安耸耸肩,奉承道,“我是真不知晓,讲讲咯。”
有一点,司马西棠想错了,叶时安从始至终都是让他家教主按兵不动。
所以叶时安这看似拖延时间的行为,并非是在等虞归晚救援,而是单纯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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