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山接过面巾戴上,领着他们几人进了青峰城。
街道空无一人,袁成山走在云遮旁边跟几人解释着。
“现在大家基本都是足不出户,染了瘟疫的也被单独安排到了别的地方,但是现在天天都在死人,我实在控制不了。”
虽是轻描淡写几句话,但足以体现这之间的心酸。
袁成山将几人带到了染了疫病的百姓所居住的地方。
居住条件很简陋,一间小小的屋子几乎挤了二十来人,有的头发已经掉光,有的已经没了牙齿只能吃流食,更有甚者皮肤也已经开始溃烂了。
狭小的房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死气。
看到云遮进来,他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或发呆,或做别的事。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他们的眼神中除了麻木就是绝望,云遮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想要求生的意志。
几人跟着袁城主把这疫病区转了一圈。
袁城主眉目间满是忧愁:“现在染病的人每天都在增多,可是空间位置有限,有的一整家人都染了病,就直接待在家里了,这瘟疫,死亡率是百分之一百…”
不可否认,袁成山已经是做到他能做到最好的极限了,饶是云遮这个从现代来的都挑不出什么错处。
他知道把疫区和安全区拉出一条隔离带出来,知道让人人戴着面巾,也知道该把染了病的集中处理。
“袁城主,不知那些死去的百姓你是如何处理的呢?”
说到那些死去的百姓,袁城主表现出极为痛心的神情。
“当他们的皮肤开始溃烂脱落的时候至多再过三日,他们整个人就会变成一滩烂肉,为了防止瘟疫再次传染,我也只能把他们烧掉。”
“可是屋子已经很有限了,我总不能将他们直接在屋中烧死,我就…”
他有些欲言又止,神色更是难为情:“我就让士兵拿个铁锹将他们铲起来,集中送到烧的地方。”
说完,他似是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尊重死者,双手合十拜了拜。
虽说他的做法是有些不大尊重逝去的人,但这也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云遮安抚:“袁城主,你做的很对,要不是没有的你的这些措施,恐怕现在的青峰城瘟疫会更严重。”
袁城主谦虚摆手:“哎,只是最基本的防护罢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这瘟疫来得蹊跷,青峰城的丹师更是怎么都研究不出能治病的方子。”
“而且,这瘟疫在人的体内潜伏七日,七日后才能够被发现,在这期间要是有人染了病再传给家中的人,无穷无尽。”
其实现在最主要的难题有两个,一找出瘟疫的传播方式,二瘟疫在人的体内潜伏七日,要如何才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云遮支着下巴略一思索:“袁城主,第一批染了瘟疫的还有幸存的吗?”
袁城主摇头:“没有,第一批挺的最长的也就活了十五天。”
云遮又问:“那他们的家人呢?”
袁城主嘶的一声,努力回想,良久:“好像是有的,需要我把他们叫来吗?”
“要,还活着的,有脑子的,能讲话的都叫过来,然后再叫…二十个左右吧,二十个左右染了疫病的百姓过来。”
云遮办事有条理,吩咐下去后袁成山也就立马下去办了。
离开之前,他还特意回头看了看那个站在云遮身边,脸比锅底还黑的叙白,心中感叹:上次骂那么凶,这次还跟过来,看来和云城主是过命的交情了。
叫二十个左右染病的容易,但前一个要做就有点难了。
袁成山先把云遮布置的第二个任务完成。
他找的二十人里,有刚开始掉头发的,有掉指甲牙齿的,也有身体开始溃烂的,更有甚者手臂上已经出现了森森白骨。
云遮不得不夸赞一下袁成山心思的缜密,各个阶段的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那二十人被叫过来的时候是一头雾水的,有的更是揣揣不安。
自古以来,染了疫病的都得死,只是被杀死或者是病死的区别罢了,他们害怕今天走的这一趟就是要送他们上路的。
所以,他们连抬头看坐在他们前方的云遮都不敢,只敢低着头看地板。
云遮先是叫出白易:“你试看看你的治愈能力对他们有没有什么用。”
虽然白易已经说过白泽一族的治愈能力对这疫病根本是束手无策,但云遮还是想试看看。
白易化作兽型,头上的角凝聚着白色的光团,片刻后,那颗光团缓缓飘进其中一人的体内。
云遮看向那人询问道:“你有什么感受吗?”
那人努力感受自己体内的变化,良久他才开口:“好像…只是身子暖了一瞬。”
说完,他抬起手扯了扯自己头发。
只是轻轻一扯,头发就被扯了一大撮下来,连同头发一起被扯下来的还有一块鲜红的头皮。
那人脸色一白,但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扯扯嘴角,面色惨然的自嘲一笑。
“您是要用我们的身体当试验的药人研究药方吗?”
那自己扯掉自己头发的人突然抬起头问云遮,语气不见惶恐,有的只是释怀,好似是刚刚那一幕让自己看开了。
他又接着道:“染了这个病的人都是必死无疑,如果用我的身体能够换取别人生的机会的话,那就请大人尽管试验,就算将我开膛破肚我也没有丝毫怨言。”
毕竟,自己的家中还有一对儿女。
如果眼前的大人能够用自己的身体研究出药方的话,自己的一对儿女就多了生的机会。
云遮看向站在一旁的白易,询问:“如果让你每天都为他治疗,你愿意吗?”
白易怔愣一瞬,随即开口:“虽然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无用功,但是既然主人你吩咐了,我自然是照做。”
云遮颔首:“那么接下来每天你都为他治疗一次。”
紧接着,云遮又继续问那二十人:“你们在感染初期,可有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我拉屎的时候拉的是水。”
“我…觉得肚子里有水声。”
“好像会格外畏寒。”
“不对啊,我只觉得热,热的我得泡在水里才睡的着。”
“我的症状和你们都不一样,我好像经常幻听。”
二十个人,每个人的症状不带重复的。
云遮彻底哑口无言,这…这能查出个什么。
原本云遮想的是找出他们感染初期症状的共同点,这样也好让其他人早做防范,结果二十个人二十个样子这能找出个什么来。
云遮扶额,闭上眼,感受周围的灵气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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