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譁</span> 弄清事情的原委,宁卫民心里这个气啊,恨不得挨个把这些兔崽子踹到在地。
踩着他们的脸,一个个的痛骂一顿。
他是真没想到,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居然胆大妄为把人得罪到了这个地步。
可话说回来了,江湖事还得江湖人来管。
除了罗广亮和小陶,这帮粗胚别人还真制不住。
宁卫民这么文明的人,最缺乏的就是对这种嘎杂子琉璃球儿的威慑力。
他靠自己个儿,还真对付不了他们。
何况当前得先给他们擦屁股,努力挽回局面才是最要紧的。
总不能任凭多年的谋划算计,在临近门儿最后一哆嗦的时候功败垂成啊。
没辙,只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拼命跟人家说好话呗。
要说还是宁卫民如今的身份管用了。
坛宫的一把手,皮尔卡顿的高层,脑袋上的这两个头衔,一般人都不能不卖点面子。
何况这秀水街要办的还是服装市场,好多顾客还都是外国人,这街道主任自然愿意跟他多聊聊,不是很排斥。
否则要换成别人,恐怕几句就让人家打发出门了。
这样,聊来聊去,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下午。
宁卫民不但“好心”的给街道主任建议了一些管理市场的基本要点。
还“大方”的许诺要个人出资赞助每个商贩一个能防火的铁皮摊位。
最后傍晚时候,干脆又聊到饭桌儿上去了。
宁卫民主动挽留住所有要下班的人,请到了饭馆里,替他那些不懂事的混账赔罪。
就这样,喝了一顿大酒,终于换得街道一方的全体谅解,得了市场的三十五个摊位。
当然,好好管住那些个体户,不让他们再胡折腾,也成了必须做到的附带条件之一。
这事应该怎么说呢?
宁卫民总算没白忙活一场,险险的过了关。
但琢磨起来,也够让人别扭一通的。
想当初,他是好心带着这帮人挣钱,这帮小子也都发了,可就是这么回报的他。
就因为他们的低级过错,他得放低姿态赔笑,还多花了好几万给街道上贡。
一个铁皮摊位,造价差不多就得七八百。
这钱花得多冤哪!
而且一时间这租金又上不去,这成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来呢。
真是一帮猪队友啊!
可说要他为这事勃然大怒,不依不饶吧,偏偏罗广亮还夹在中间呢。
他不能不顾及这个好哥们儿的感受。
其实罗广亮更冤枉,纯粹是跟着他去忙邮票的事儿,这边才出了乱子,
就为这狗屁倒灶的事儿,如果让罗广亮伤了面子,感到难做,那才不值得。
这就是投鼠忌器啊!
宁卫民最终做了一个改变初衷的决定。
首先,他要拿货卡这帮孙子的脖子了。
所有的货价调高一成,直到把这笔多花的钱凑齐了再说。
谁要再不好好干,俏货以后就别想再拿了。
而且他和这些人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人给一个摊位,就是最后给他们的福利了。
他不能不承认,这些人素质太低,太过散漫,实在不好控制。
当初他想通过利用这些人,依次占据雅宝路,动物园,红桥,鼓楼,月坛邮市,这些兴旺市场的计划,由于真正实施起来实在太累心,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样的钱对他来说,已经跟倒腾国库券差不多了,那还不如不挣,到此为止的好。
算了算了,一个市场几十个摊位,顶多十几二十年的辉煌,能给他带来多少收益?
转租出去,平均……一个地方一年也就千八百万的租金。
也就是说十几年一个地方大概其一亿几千万的收入。
那把这些市场都放弃也不过少挣十亿而已。
小钱儿嘛!
咱着不起这急,也赔不起这时间精力,还不费这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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