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震惊过后。
陆风目光扫向迎面走来的老者,见老者身形微微有些佝偻,穿着一袭粗布麻衣,披着一袭挡风沙布,满头略显杂乱的白发,额头布满着皱纹,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沧桑之态。
老者的目光不经意间也扫了陆风一眼。
四目相对。
陆风只觉老者的目光说不出的坚定锐利,犹似一柄尘封出鞘的宝剑,似要让全天下都看见他的寒芒。
惊鸿对视之下,老者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苗秋平身上。
感受着苗秋平内敛雄浑的气息,老者愁容满面的脸上适才浮现几分怆然庆幸的喜色。
迈步靠近间,老者踏出的每一步看上去都十分沉重,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压抑。
“樊叔,”苗秋平四处张望着老者的背后,“我父亲呢?”
樊叔临近,猛然间朝着苗秋平跪了下去。
这一跪。
顿时叫的苗秋平和苗秋芸脸色大变,心中涌上一股强烈不安。
苗秋芸更是哽咽出声:“樊叔,阿父呢?你倒是说话呀。”
“家主,家主他……”樊叔紧握着拳头,褶皱的脸上青筋乍起,悲痛道:“家主他……死了。”
沉重的声音犹似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了苗秋平和苗秋芸二人心口。
苗秋平霎时瘫软在了地上,绝望情绪蔓延下只觉浑身无力。
苗秋芸更是控不住的眼泪哗哗垂落,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和不愿接受的神色。
苗秋平悲怆愤懑的锤了一拳大地,咬着牙狠厉问道:“父亲怎么死的!谁害死的他!?”
樊叔看了眼被丢在一侧的萧庶尸体,咬牙切齿的道了三字:“苦尘沙!”
苗秋芸一怔,虽说离家多年,但于书信中还是知晓这号人物的,正是近段时日来风头极盛的沙医,也是萧庶身边最亲近的狗腿子!
苗秋平突然想到什么,颤声连道:“是奇鸩跗骨剧毒?”
“可叶大师不是称……”
樊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是家主这么交代的叶大师,你也别怨他欺瞒于你。”
苗秋平神色动容,“是父亲的毒太深,叶大师他没能救得了父亲吗?”
樊叔带着几分愧色,摇头道:“家主的毒,并不重。”
“那是为何?”苗秋平神色冷了几分。
“老奴有愧,老奴有愧啊,”樊叔跪在地上苦苦自责,内疚的抓着心口,整个人瞧着宛若快要窒息一般。
“樊叔,你别这样……”苗秋芸不忍蹲下身,“您是阿父最亲最亲的朋友,我们知道阿父死,你比谁都要来得难受。”
樊叔听着‘最亲’二字,眼眶霎时更红了几分,沉痛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唐元拾掇走萧庶的纳具,插了一句:“那个……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再谈?”
“无妨,老夫以着毒沙禁制逼退了那伙人,短时间内,靠不过来。”
樊叔回应了一句,继而朝苗秋平说道:“家主本该不用死的,他将活下去的机会让了出来。”
“叶大师虽然手段通天,可想解奇鸩跗骨剧毒,也需‘七星沙鸢’的茎叶入药才行,此般罕见的药材,数百年来有且仅出现过一株。”
苗秋芸一怔:“这事我听阿父提及过,还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寻得的,就在阿父的药库之中藏着。”
苗秋平意识到什么,开口道:“所以……叶大师最终也仅是炼制出了一味解药是吗?”
樊叔怆然点头,自责道:“此事老奴一开始并不知情,叶大师先寻上的家主,他们私语了一阵,联合起来谎称有着足量的解药,已经替家主成功解了毒,老奴适才适才……”
话到最后,因为难受与自责,哽在了喉咙。
“樊叔,这不能怪你,”苗秋平心绪久久难以平复,但还是宽慰了一句:“父亲素来重情义,既知仅此一颗解药,断然是不可能自己服用的。”
“少家主……”樊叔惭愧的低下了头。
苗秋平沉重道:“樊叔,苗家大势已去,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少家主了,莫再这样唤我,父亲没了,苗家也没了,樊叔以后想去哪,就去哪好了。”
“只要少家主在,苗家便在!”樊叔目光坚定,浑身散发出一股超然磅礴的气息,“老奴得蒙家主恩赐,实力已大幅上涨,放眼整个南沽镇已是鲜有敌手,而今往后,老奴这条命就是苗家的,就是少家主您的,只要您一声令下,老奴随您一起夺回苗家大权!”
陆风一众感受到樊叔几近天魂境八息层面的恐怖气息,不由都是一惊,转而心中的危险感少了许多,如此实力,若愿出手相助的话,那些追杀势力的来者不过土鸡瓦狗,翻手可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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