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这才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以及丫鬟仆从接连的请安之声。
这,洛天赐,可算是回来了。
黄贺娄听到动静,下意识的端坐了几分,手中茶杯也随手放回了一侧的桌上。
但等候了片刻,却是不见洛天赐的到来。
“宗主,”黄贺娄带着几分疑虑,“方才下人分明已经禀告过洛大公子我们在此等候,怎么他好似不打算过来?”
陆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门外,“不是不过来,怕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吧。”
洛家别苑,正厅之中。
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神情严肃,其中两位衣衫上还透着几分潮湿,脸上也透着几分风尘仆仆,郝然也是刚从外边赶来的这里。
在他们身后隐隐还站着几名身穿黑色甲胄,脸戴黑面的护卫。
洛天赐受传唤来到正厅中央,直面三位洛家执事长老的注目,虽神色保持着镇定,但心中却不禁有些发虚。
洛家执事堂现今共有五位执事长老,毫不夸张的说,这五老所拥有的权利,甚至凌驾于当代家主之上,是洛家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洛天赐清楚,眼下三老出面,若意见一致,哪怕是直接废除他这洛家长子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天赐犯了什么过错?”
洛天赐恭敬请礼,目光看向坐在右侧的那一位老者,那是他的亲爷爷,也是洛家前两任的家主。
但凡能入得洛家执事堂的无一不是洛家嫡系,要么是对洛家有着杰出贡献的,要么就是曾出任过洛家家主之位的,也正因此,才会被给予最高的权利。
洛家也好,君家、秦家、孙家也罢,诸如这等大家族的家主通常情况下都不会连任,每隔一个时代便会主动卸任,退居幕后,将执掌权放给新生的一辈。
年轻人永远比老一辈敢打敢拼,这般精神虽有利有弊,但却是一个势力发展最重要的存在。
洛广德叹息间看了眼底下的孙子,直言道:“你可有在外欠下两百五十块上品源石?”
洛天赐愣了一下,细想之下已是明白今日三老齐聚的缘由,脸上的惊容顿时少了三分,缓缓开口:“没想到这点小事最终竟还是惊动了诸位长老。”
“小事?”洛广德严肃的瞪了眼洛天赐,呵斥道:“你该清楚洛家家规,凭空亏损百块上品源石者,已是足以判下最严厉的处罚!”
洛天赐笑了笑,平静的开口道:“且不说天赐这欠下的源石事出有因,就算不是,也断不会全部自族内挪用,这些年来天赐于修行间隙,所攒下的源石也有着百来块,加之依职权可调用的数额,当不会对家族亏损半分。”
坐在洛广德身旁的老者洛广舟喝道:“空口白话,又怎知你私下所攒的源石,不是你偷偷自家族资源库中所牟利所得!”
洛天赐义正言辞道:“天赐手中的每一块源石,于族内账册之中都有着记载,断不会行那等偷鸡摸狗之事。”
老者闻言脸色一沉,不再说话,将审问调查的权利还回洛广德手中。
此番他们二人出面,主要还是起监督作用,看洛广德在孙子可能犯事上,会不会徇私枉法。
洛广德这时脸上已没了一开始的严肃,听到洛天赐这些年来竟能于修炼一途节省下百余块源石,不由心生欣慰。
“说说吧,你口中的事出有因,具体何指?”
洛广德平和的看向洛天赐,心中一开始的担忧已然消减。
洛天赐苦涩的笑了笑,坦言道:“事因天赐前段时间入灵狱太虚幻境追寻我族残片所起,于那里遭到了沉锋谷怀子游的暗杀。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天赐本无意惊动各位长辈。”
“什么?”洛广德满脸惊容,怒斥道:“这还叫不是大事?难道等你出了事,才叫大事?可知是何人请的沉锋谷之人出手?”
洛天赐苦涩的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位亲爷爷平日里虽然肃穆严厉了些,但对自己的关心却是切切实实的。
洛广德身旁的老者再度开口质疑:“你从怀子游手中活下来了?但这与你欠下两百五十块上品源石的外债又有何关系?”
洛天赐坦言道:“沉锋谷的怀子游一旦出手从无败绩,天赐自知力不能敌陷入绝境,恰逢陆兄弟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全了这条性命。”
洛广德皱眉问道:“即是如此,那两百五十块源石难道是谢礼不成?这未免太重了些!”
洛天赐摇头,解释道:“是因请动怀子游的幕后之人花费了两百多块上品源石作为酬劳,故而陆兄为保天赐之命开价了两百五十块源石。”
三老闻言脸色同时阴沉了下来。
洛广德愤怒道:“岂有此理,这同趁火打劫又有何分别!”
洛广舟也道:“依我看,他多半同那怀子游蛇鼠一窝,联合来坑咱洛家资源的!”
洛天赐为难的摆了摆手,“天赐虽本事不强,但自问识人辩人的能力还是有的,陆兄应不是那种人!”
一直不曾开口的老者这时突然出声:“你方才所言,可有人能作证?”
洛玄丘是执事堂目前最年老的一位,待得今年过后,他这执事之位也将让给‘广’字辈的亲属,自是不愿在这最后的时光里,还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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