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听得江若云轻声的话语,下意识瞪大了几分瞳孔,暗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哪有女子主动让得自家郎君去寻新欢的?
莫不是二者感情出了什么变故?
这可不兴,同是青龙镇出来的,他这当大哥的可要好好开导开导才行。
“云妹子好生开明!”
反观叶梵却是竖起了双手拇指,一副欣赏赞佩的模样。
末了,还朝一侧的荷甜甜挑了下眉,似在说;‘你瞧瞧人家,这格局,这气量!’
滑稽的模样不禁惹得荷甜甜又气又恼又好笑,同时也很是诧异江若云的反常,按说以此前展露出的那份在意来看,不该是甘心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郎君的存在啊?
对此,陆风却全无半丝喜悦,反倒心中的那份不安与担忧提升到了极点。
江若云的这番没来由糊涂话语,定不会空穴来风,也不该只是受凌霄一事触动所发,定是感同身受下,自身也遇上了难解难开的大麻烦。
甚至,有着性命之忧,这才会有此一问。
陆风明白,江若云这是在害怕自己万一出什么意外或变故下,他一时接受不了,误入歧途。
当即凑上前去,俯身严肃的看向江若云,不让后者回避开自己的目光。
四目相对下,这才出声回应:“云儿,可是体内的那道气息,近日出现了什么变故?”
江若云眼神不受控的一慌,随即恢复平静,摆手掩饰道:“不是的,云儿真的只是害怕自己实力
弱,会生什么意外,独留风哥哥一人于世,那多孤独呀,能再有个伴,也好聊以慰藉。”
陆风苦涩的笑了笑,以着指尖盖住了江若云的嘴,已是用不着江若云的此番多言。
他对江若云实在太了解了,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自那惊鸿一瞥的无措慌意下,他便已明白,江若云困扰心中的那份不安与害怕,应该便是源自她体内的那股气息。
“云儿~”陆风语重心长的握住江若云的手,“你信风哥哥吗?”
“自是信的,”江若云温顺点头。
陆风笃定承诺道:“那就不要去想那些未曾降临发生的事情,若真有意外来到的那天,相信风哥哥,一定会妥善完美的解决好的。”
“可是……”江若云一时语凝,未免给陆风带去太大压力,终还是咽下了心中的话语,再次温顺的点了点头,除了相信,她似乎也没别的法子了。
“啧啧啧~”叶梵见二人平息,这才调侃的啧了几声,朝着唐元起哄道:“老唐,咱们老陆平素是这么肉麻的一个人吗?”
唐元故作恶心的打了个寒颤,摆手高冷的道了二字:“不熟。”
二人的玩笑,让得陆风和江若云不禁尴尬失笑,心中的那份紧蹙和不安,也暂时消散了下去。
荷甜甜这时好奇朝鸿藏真人问了一句:“前辈,妖刀魇君的过往,你是怎么知晓的这么清楚的呀?陈述的好像亲身经历似得。”
鸿藏真人
脸上浮现一抹伤感,惋惜道:“同亲身经历也是相差无几了,早年前,我宗分流出的炼骨一脉,负责发展的长老是我多年好友,其子,恰是邹楚溪身边玩得较好的一个,也没少掺和进戏耍教训凌霄,拿他取乐的事情,洪月半的碎骨重伤垂死,有他的一份‘功劳’。”
“也是因为这份仇恨在,此后的日子里才会迎来妖刀魇君的疯狂报复,灭杀了他在内的炼骨一脉上下百余位好手。”
说到这里,鸿藏真人目光朝唐元看了过去,认真问道:“小唐,一人之错,累及全宗,对此,你如何看待?”
唐元迟疑,良久,开口道:“我觉得有些过了,冤有头债有主,不该累及无辜。”
鸿藏真人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唐元的肩膀,“你有此赤子之心固然是好,但需明白,修行界的残酷。”
“冤有头债有主不假,但冤冤相报亦是常态,若不灭门赶尽杀绝,有时候只会徒增是非,给自己带去万劫不复之地;”
“这也是为何我们体宗现年来,严于律己,对门人异常苛刻规矩的缘由,一人之错,虽按常理而论不该累及宗门上下无辜之人,可既为宗门一份,便与宗门是一体的,一经出事,宗门是无论如何都难逃其咎的。”
“那时我那老友在得知焚月谷被灭后,第一时间寻其子问了个明白,若事后选择领他去赔罪,而不是私心庇护,将之藏起来
的话,怕也不会惹得魇君那般暴怒,行灭门之事。”
唐元有些在意问道:“魇君他灭我体宗一脉,又灭了焚月谷等势力,他就没想过后果吗?此般滥杀,岂非要成为魂师界的公敌?”
鸿藏真人叹息道:“那时候的他被仇恨蒙蔽,哪里顾及得了这些,接连灭了几大势力后,很快便被魂师界那些名门正义之辈联合组成的同盟所针对,一度对峙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魇君接触到圣境,才打破这份平衡。”
“取而代之的是,联合同盟迎来魇君疯狂的报复与屠戮,几近覆灭,魇君之名,也是自那时沦为每个魂师心中噩梦般的存在。”
“这一切,直到圣宗当时的老宗主出面,才平息下来,此后大陆上也再无魇君消息。”
“近乎所有人都暗以为魇君死在了圣君之手,却没想到,今日竟会听闻其还活着的消息。”
“更没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如今在刀宗势力圈内,也激起了这般大的风波。”
“也不知他会不会继承魇君当年那身本事,若是继承下来,于魂师界而言,怕又将会是新一轮的噩梦。”
……
与此同时。
幽灵三角域,断崖往西近百里之地。
一处荒无人烟的深山峡谷之中。
白驹领着凌天行走其中,沿途不见任何草木,也不见任何飞禽走兽,连带着岩壁的石块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像是一处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存活的死地。
凌天很难想象
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竟会存活于这样的环境下。
“魇君的身体状况,有些差。”
白驹又一次提醒向凌天,在来此的路上,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提及相同的话语。
凌天也是早就有所心理准备。
但想着自己这位父亲再不济当年也有着接触到圣境的实力,身体状况再差,也应不会差到哪去。
直到,他瞧见一处岩壁底下,随手开凿的一处石梯上,坐着的那道人影下。
凌天整个人不禁呆滞在了原地。
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形容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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