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体又如何,谁说……”秋悲脸上冷笑猛地僵住,愕然看向沈青云,“几个意思啊,你还骗别人你炼体的?”
司马青衫双眼一眯:“怎么对小少爷说……”
“青衫!”沈青云毛都立起来了,拉起青衫跑出屋,“回头说,你先回去。”
说完转身进屋,关门时还冲青衫眨眨眼。
“眨眼作甚?”秋悲眯眼道,“小老弟,此刻破案,是否汗流浃背了?”
沈青云正色道:“青衫说的没错……”
“得得得,”见沈青云面不改色,秋悲头疼摆手,“你以为我不知道,炼体修仙冲突?甭管你在外怎么说,修行一定要抓紧,否则百年一晃而过,不过黄土一捧。”
这说到我心里去了,得点头。
沈青云点头。
“再说回这大卖场……啧,”秋悲纳闷道,“聪慧如你,不会不知道修行方是根本,就不能把心思用在这上面?”
姐,我这是想真相大白,您都不给我机会啊。
沈青云摸摸鼻子:“还是说大卖场的事吧,姐想说什么?”
“你这盘子太大,”秋悲摇头,唏嘘道,“归墟门拿不下……你不惊讶?”
沈青云笑道:“合则两利,归墟门拿不下,便两个归墟门,两个不行……”
“呵,”秋悲冷笑,“秋风不好听了,怕是会哭吧?”
“我觉得秋风门主是心知肚明的。”
“心知肚明他还敢……”
秋悲语滞。
扪心自问,要换成是自己,怕也忍不住这巨大的诱惑。
沉默少顷,她继续道:“大卖场把控销路,进而倒逼原料,生产……你家老爷子,是不是这样走上人生巅峰的?”
“还真被姐说着了!”
沈青云面不改色扯犊子。
正在门外等候教导秋悲的周伯,听得想抹脖子。
“城门失火,该不会殃及我这条小池鱼吧……”
秋悲哼哼两声,想了想道:“远的不说了,丹宗这边儿……就是个不小的难题。”
丹宗自有灵植园供应自身。
外加一宗的高手负责生产。
真要让外部势力介入这二者,丹宗怕也不好意思在存于世了。
沈青云解释道:“得看从什么角度出发,若丹宗亦负责把控全局,便没问题了。”
“你知道丹宗是什么吗,”秋悲瞪沈青云,“真敢琢磨。”
沈青云笑道:“丹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莫田在丹宗眼里算不得什么。”
秋悲听明白了,沉吟良久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找李师,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愿意尝试,我们便也配合,其后的事……让秋风不好操心吧。”
二人刚出大卖场,便见一人急匆匆进入,正是云藏的李奕执事。
秋悲饶有兴致打量,八卦道:“就这位,看上了我家的冯缇长老,哎……搞不懂。”
沈青云悻悻:“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看上去,他这般焦虑?”
“冯缇长老喝了三日醒,至今酣睡。”
沈青云惊了:“这都……半个月了,出了岔子不成?”
“问题不小,却与你无关,”秋悲意味深长道,“本宗怕是要双喜临门了,走吧。”
丹宗富有。
驻地所在的庄园,仅比五宗庄园小了一筹。
秋悲上门,李师快步出迎。
三方落座。
秋悲不语。
沈青云拿出所有抄纸奉上,边解释如何看,边说明情况。
“大体情况,李师肯定心中有数,”沈青云笑道,“这是鄙门的记录,李师不妨对比一二。”
“嗯嗯嗯,”李师边看边点头,赞道,“非常直观,是小友手笔?”
“前辈说错了,鄙门毛总管,一力完成。”
“毛易,老夫听过他的大名,”李师啧啧称奇,“以一己之力总管不闲门,待有机会,老夫还想当面请教一番。”
沈青云笑道:“前辈一句话的事儿。”
“哈哈,”李师笑了笑,“两边的数据完全对得上,其实小友大可不必,若不信不闲门,双方也无合作之理了嘛。”
“感谢前辈信任,”沈青云又道,“前辈,听闻有十三种丹药暂时供应不上?”
李师颔首:“却也勿慌,正从其他坊市抽调货源,三日内解决。”
“前辈也知道,拆东墙补西墙,并非长久之计。”
“小友何以教我?”
秋悲轻笑道:“李师莫要搞他,小小年纪飞太高,摔下来可不得了。”
“哈哈,开个玩笑,”李师笑眯眯注视沈青云,唏嘘道,“小友有位好长姐啊,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秋悲一插嘴,双方进入正题的速度加快不少。
沈青云拿过纸笔,横竖两线相交,再画出成长曲线,大卖场未来的营收、出货量一览无余。
见所未见之物,却只需轻轻一点,两位大佬豁然开朗。
“此法……不凡!”
李师还待赞一句成长曲线,忽而毛骨悚然,老眼瞪得溜圆。
“照你这画法,谁供应得起这般大的出货量?”
沈青云点头道:“李师一眼便看出问题所在,若举丹宗之力全力供应,自不在话下,但一并非上策,其次,原料上,丹宗亦有可能受他人所限。”
李师闻言,心中猛生波澜:“小友之意,是欲统合原料,外加生产?”
“前辈以为如何?”
李师一个战术后仰,将和沈青云的距离拉开了一尺,眼眶却还装不下沈青云身影。
“秋上人,您也有位好兄弟啊!”
两个时辰后。
三人出了庄园。
“老夫这便回宗一趟,”李师认真道,“此事颇大,尚需宗门讨论过后,方能给出定论。”
沈青云笑道:“前辈一路注意安全,晚辈静候佳音。”
目送李师消失,姐弟俩步行返回。
“丹宗行事,素来四平八稳,”秋悲沉吟道,“如此颠覆之举,不太可能全面铺开。”
沈青云点点头,转而笑道:“却也值得尝试一番。”
“哎……”秋悲轻叹一声,“你这倒给木秀宗出了个难题。”
“姐,你说话摸着良心说……”
“木秀宗不似丹宗那般,技艺非凡,大卖场一出,怕是不好过了。”
这倒也是。
但当不成技术大佬,还不能当地主了?
想了想,沈青云凑近道:“木秀宗,灵石多吗?”
“倒差不差,你什么意思?”
沈青云感慨道:“资本为王啊。”
丹宗只是擅长炼丹。
除此之外,还有炼器、符篆、阵法……
修仙百艺,皆成势力。
二人拜访丹宗之后,并未再行上门。
“等丹宗有了答复,才更好说服其他势力。”秋悲微作沉吟,“怕也是半年后的事了。”
沈青云笑道:“不着急,姐,进去坐坐?”
进去看你喂小奶狼吃肉?
秋悲无语,正要辞行,一扭头,渐愕然。
“这是……要作甚?”
沈青云见状,看向不远处的街口,就见兽宗的王长老一手牵牛,一手提刀,走了过来。
“倒没听过这牛儿说话……”
猛摇头,沈青云快步迎上。
“王长老,您这是……”
“哎,老夫愧对沈道友啊!”
秋悲本想走人的,这会儿看到稀奇,反倒主动起来:“进去再说。”
三人进门。
王长老卡在门口,老脸都憋红了,都把牛拉不进门。
“我来帮帮手。”沈善人上前。
你怕是不知道俺叫铁牛啊!
铁牛只是扫了眼大言不惭的小伙子,还待继续凝视王长老……
嗖!
嘭!
王长老和秋悲的两颗大好头颅,划出一条完美抛物线,看向铁牛落地之处。
随后嘴渐张,眼渐圆。
撇开铁牛轻敌不说……
人沈青云做完这逆天之举,脸也没怎么红啊!
直到三方落座,王长老手里还提着刀,忘了放下,满脑子都是沈青云倒拔铁牛的场景。
秋悲倒回了神,却感觉自己一直飘在空中,双脚就是落不下地,连稀奇都忘了问。
沈青云斟好茶奉上,便对王长老问道:“王长老此来,有何吩咐?”
王长老闻言,看看手里的刀,递给沈青云,起身。
“要剐要骟,悉听尊便。”
说完走人。
秋悲哪儿能放人走,闪身拦路。
王长老被逼回,之前做的心理建设悉数废掉,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出实情。
“往小了说,我这牛儿偷牛,往大了说,是对不住无相灵驹……”
“停停停!”
秋悲听得悔不当初,连忙打断。
“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真是污了本宗耳朵!”
如是想着,她径直起身欲离,刚走两步,便听得:“这……大好事啊,怎就要剐要骟了?晚辈还要多谢王长老成全呢!”
秋悲顿住,少顷又坐了回来,继续看稀奇。
王长老都傻了:“沈道友,您这话……老夫没明白啊。”
有秋悲在,沈青云不好解释,便笑道:“总之王长老……的牛儿,帮了晚辈一把,日后有空,还请多来,多来……”
王长老一手牵着牛,一手提着刀,又被沈青云送走了。
此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一头的问号,牛儿一脑袋夔牛虚影。
见沈青云迟迟不归,秋悲正欲出门寻找,柳高升顶着俩须须,一甩一甩进了门。
“过来。”
柳高升嗤笑转头,见是秋悲,嘴角顺势拉开,喜滋滋道:“宗主大驾,有失远迎……”
“我弟对异种雷牛怎么想的?”
这事儿?
柳高升凑近道:“咱沈哥喜肉食,尤好牛肉……”
“原来如此。”
秋悲兴致全无,刚走两步,险些甩自己一巴掌。
“正事儿全忘了啊……我说他怎么不敢回来!”
再转身,她笑眯眯打量柳高升。
“听说,你的炼体修为,比你沈哥还厉害?”
柳高升大怒:“哪个王八羔子敢造这种谣?是不是杜奎!”
所以自诩律部第二的柳高升,都不如我弟?
秋悲强忍遭雷劈的震惊,继续深入:“司马青衫。”
“他?”柳高升稍稍脑补,“也极有可能!宗主我跟您说,他就是嫉妒我和沈哥的关系……”
“用不着吧,他可是秦武第一炼体天骄。”
柳高升都开始抹泪了。
“是不是沈哥说的?哈哈,沈哥说了算,沈哥说了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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