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哎哟哟,你狗日的不长眼啊!”
娘里娘气的柳高升跌坐在地,破口大骂。
沈青云一瞅纹丝不动的斗笠人,暗自震惊。
“柳兄一分力道,常人都得飞,此人……”
心中这般想着,杜奎几人都已开启嘴炮模式。
斗笠人扫过五人,眉宇微蹙。
“哼,自诩律法之地,也有纨绔生事!”
压下怒气,他淡淡道:“你们待如何?”
“一百两金子!”
斗笠人一听,心下恍然。
“怕是听到我说百两金买绳儿,来碰瓷的?”
再细细打量五人。
“气血堪堪,年岁颇轻,倒有几分家养的权贵威风……”
明白对方身份后,他懒得纠缠,手一松,一块金子咚地落在地板上,弹都不弹一下。
瞧这光景,众人心中一凛。
“不下二百两!”
沈哥宿敌终于现身了!
沈青云看得更细。
那块金子,和之前会同馆官员手里的金块大同小异。
此刻,他心跳反倒正常起来,转身喝道:“且慢!”
斗笠人心中一狠,压下杀意,缓缓转头。
“说百两就百两,你什么意思?”沈青云上前,边掏金票边冷笑,“说出去当我哥几个碰瓷似的,拿去,找伱的!”
斗笠人看了眼面前的丑男,接过百两金票离去。
他刚出门,沈青云就蹿到柳高升面前,谄笑道:“霍公子,咱这事儿办得地道不?”
“地道是地道……嘶,但这狗日的有膀子力气,爷这伤怕是百两弄不好!”
“啊?要不我去追……”
“算求,给狗日的留着买绳儿!”
“霍爷大气!”
……
听到这儿,斗笠人嗤笑,转而陷入苦恼。
“偌大个南市,我连二手的绳子都买不到?”
天谴百姓这般富有的吗?
戏台上那个仙皇,前日到底用绳儿搞出了什么劲爆场面?
正琢磨,又见纨绔五人上了马车,说着什么去医馆的事。
“哎,虚度年华,果如陛下所言,世间是不需要蝼蚁的……”
给出感慨,似乎便等于和五只蝼蚁斩断了纠葛,斗笠人收拾心情,离开南市。
戏台。
时辰已过,煎熬一夜的观众开始鼓噪。
斗笠大人安坐,等待好戏开场。
后台,一群人急得如麻衣头上的蚂蚁,脚根本停不下来。
“人还没来?”
“怕是被耽搁了,这可如何是好?”
“索性换人,”薛凝霜看向聂无情,“有那宝物,换人也没大问题。”
聂无情摇头拒绝。
他可是去过莫田的,自然知道柳高升之威。
“没他演不了。”
薛凝霜急了:“人都没来,今日的戏怎么搞?”
聂无情想了想,开始解裤腰带。
“不如第一台戏返场,定能平息众怒。”
你倒豁得出去!
薛凝霜眼皮跳了跳,叹了口气,看向麻衣。
麻衣闷声道:“朕的爱妃何在?”
得,老娘给你配齐!
马车内。
五人冒汗。
专程碰瓷,毫无建树。
去买绳儿,反而整了个大的。
四人又激动又忐忑,心不在焉说着纨绔话,小眼神儿不停瞟沈青云。
沈青云额头上的汗更多。
不敢外放神识,他就不敢赌对方放弃了监视。
“若联系不到大人,再耽搁下去,如何寻觅那人的踪迹……”
即使有独门金票作为后手,希望也渺茫。
思来想去,他心中猛地一动。
“去云氏商行。”
四人一愣:“去哪儿作甚?”
“赚点儿零花钱。”
云氏商行,无所不卖。
数十零售商铺,占了半条街。
一刻多钟,马车抵达商行旗下的杂铺,五人入内。
“几乎卖,卖完了?”沈青云惊了,“批发的?”
掌柜苦道:“零卖也挡不住客似云来啊。”
沈青云都麻了。
“我只听过洛阳纸贵,没成想,还能经历天谴绳贵……”
最后翻遍仓库,他手里多了十来根绳儿,也不算白跑。
“沈哥,”柳高升龇牙咧嘴揉着膀子,“现在去哪儿?”
沈青云有种天下财富尽在吾手之感,叹道:“绳在手,天下大可去得!”
四人无语,又见沈青云把绳儿栓马车各处。
“乖乖,这要跑起来,活脱脱一个蜘蛛马啊。”
看似怪异,众人多少也明白了沈青云的用意,纷纷上车启程。
马车寻常。
一跑动起来,回头率飙升,路人眼里除了羡慕,便是嫉妒。
禁武司。
一改往日清冷局面,今日上衙拜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丘槐梓下了马车,扫过墙上的十个大字,神情肃穆,连连颔首。
“话说得好,道尽秦武立国之本,字写得好,书尽秦武刚正之风!”
话音落,捧哏的掌声此起彼伏。
鸿胪寺寺卿赵墨下车,看看禁武司漆黑的门洞,心中叹气连连。
“才通过仙市小赚一笔,这回怕是都得吐出来,黑,真他娘的黑!”
二人互视一眼,彼此眼中的苦笑一掠而过,并肩入司。
“赵兄,这回没辗转的余地了?”
“陛下不在,皇后遇刺,老大人的心思根本不用琢磨啊。”
“听说马府昨夜……”
“哼,别以为只是马徐氏大嘴子,若非马侍郎对老大人不满,马徐氏敢造大人的谣?”
“嘶,莫非马右侍郎背地里……”
“阖府两百多号人,怎经得住禁武司内狱查?”
“哎!”
……
二人说着,来到律部通政公房外。
“两位大人稍待,”吕不闲抹了把额角,笑道,“吏部天官正和大人谈事。”
吏部部堂都来了?
二人眼睛都大了一圈儿,忙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诶?”丘槐梓想起之前听说的事儿,疑惑道,“听说吕经历要成婚了?”
吕不闲闻言,脸上公式化笑容跑得一干二净,正色道:“烦请丘左侍郎告知,于何时何地听何人说的此事,最好原话,一字不要改动。”
好家伙!
赵墨暗笑,忙道:“吕经历莫要激动,可能是听差了,我俩就在这儿等……”
“不用等,孔部堂又不是什么外人,二位也进来吧。”
孔部堂这就怂了?
赵墨和丘槐梓互视一眼,压下心头震惊,推门而入。
公房内。
两位权臣相谈甚欢。
赵墨二人心里琢磨着事儿,刚落座,便听孔部堂赞道:“禁武司老夫是夸无可夸了,真要夸点儿东西……听说宣法队又有大戏上演?”
孔部堂满头银丝,打理得一丝不苟。
面带婴儿红,双眼有神,看不出是个百余岁的人。
谈笑间更无一丝谄媚之意,仿佛就是在和老友寒暄,人情世故,拿捏到了骨子里。
“哎,底下的年轻人胡搞瞎搞,”霍休的不知情不是装的,但凡有义子参与的事儿,他肯定要回避,“连部堂大人都有听闻,怕是犯错了?”
霍休的阴阳怪气入耳,孔部堂神态未发生丝毫变化。
他笑呵呵道:“哪里是犯错,宣法队新戏深意且不说,天谴城的绳儿,那是卖得一干二净啊。”
话音落。
赵墨丘槐梓双双脸红。
霍休见状,老眉一挑,他怀疑自己被反阴阳了。
还待细问,敲门声响起。
“何事?”
吕不闲进了公房,走到霍休身旁,躬身耳语道:“小沈在大街上卖绳儿。”
霍休额头布满黑线:“可能是手头紧,添补家用吧,这种事你也汇报?”
“百两黄金一根,情况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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