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归羞耻。
红囍女心中二圣的天枰,也因飞遁淘汰赛所见而倾斜。
“同为二圣,沈青云是大圣,柳高升是二……圣!”
这般想着,她心里好受不少。
暗松口气,扭头看徒弟,却吓了她一跳。
“小莲,你……”
白小莲眼圈儿泛红,下眼睑如堤岸,挡住了下落的泪。
“师尊,弟子无事。”
我不瞎!
红囍女也拿不准白小莲的心思,皱眉问道:“被欺负了?”
欺负?
白小莲恍惚,思绪回到了禁武司初见同窗的场景。
此刻回味沈青云当日的冲动,她彻底明白了。
“那就是十三年后和同窗的重逢之喜……”
甚至同窗之谊,一直从那刻开始,贯穿至今。
“没,没欺负……”
“小莲,机缘归机缘,你是我徒儿,若真被欺负,为师势必……”
白小莲心头一惊,泪珠儿滚落,忙道:“师尊误会了,弟子……弟子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有些感触。”
“什么感触?”
师尊,他是真的对徒弟没半分心思啊!
这话白小莲没出口,却憋出了更多的泪。
“所以陛下下旨,他没半点欢喜……”
“所以他口中说着应付……”
“所以他不是欲擒故纵……”
……
顶着兰岚涧核心弟子名头归乡的她,此刻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打击。
“师尊,弟子,弟子可能有些太自以,以为是了。”
红囍女一听就明白了,心中大惊。
“小莲,你,你可是喜欢上了沈青云?”
白小莲不语。
红囍女脸色铁青,香腮乱颤,又舍不得痛骂爱徒,最终跳脚叹道:“这是何苦来哉啊!”
“师尊放心,弟子心中有数。”白小莲深吸口气,“天玄宗为重!”
“你……”红囍女本想反驳,思忖少顷缓和道,“知道这点还好,小莲,速速了结故土之事,趁早启程去天玄参加入宗考核!”
白小莲不再落泪,轻轻道:“劳师尊挂怀,弟子还是想争取一下鸾鸟机缘。”
红囍女瞪眼:“你……”
“师尊,弟子比任何时候都想!”
“哎!”红囍女沉沉一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无论成败,立刻离去!”
“弟子谨遵师命!”
回头深深看了眼正跟同僚说瞎讲的沈青云,师徒转身走人。
有些事,根本不敢细想。
于兰岚涧十三年,勤奋辛苦那些都不说了。
“二十岁的三境修士,放在哪里不是天之骄女?”
但和沈青云一比,便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师尊,弟子有一惑……”
“说。”
“若他身处修仙界,当属哪种阶层?”
红囍女被问得一愣。
直到进入天谴城,她都张不开口。
她的沉默,也让白小莲愈发魂不守舍了。
“难,难道是四,四大宗门那种……”
“那不可能,”见徒弟道心摇摇欲坠,红囍女喟叹道,“他不是剑修,根本进不了仙剑宗,血、魔二宗,更不可能,至于擎天宗……应该不收炼体士吧?”
听闻师尊分析,白小莲正漫天乱飞的心,渐渐落了下来。
见徒弟状态还是堪忧,红囍女再度开口。
“这种事,本讲究个你情我愿,但……若真要办,也不是不行。”
白小莲看向师尊。
“先说沈青云,”红囍女沉吟道,“炼体士,路不宽,即便他超乎寻常,在修仙界地位,始终不能和真正的修士天骄相提并论,这是他最大的缺憾!”
白小莲沉吟良久,缓缓点头。
“再说你,”红囍女顿步,双手扶徒弟香肩,一字一句道,“若通过考核,成为天玄宗……哪怕只是外门弟子,出来也是称宗论主的巨擘,届时你若还愿和他一起,一句话的事儿!”
白小莲眼中有了光。
红囍女见状,心中却有些惭愧。
有句话,她没说。
“也不知那时的沈青云,能不能混到让天玄宗下嫁外门弟子的资格……”
但终归非谎言,实打实来说,还真是一条可行之路,平复少顷,她心头淡淡的愧疚烟消云散。
“小莲,如今可知怎么做了?”
白小莲深吸口气,深深拜下。
“多谢师尊指点迷津,小莲知道了。”
“大善!”
观众渐散。
沈青云一行有说有笑回司。
“一个聋,一个瞎,乐子先搁一旁,沈哥,他们怕是会耽搁那些小屁孩前途吧?”
“这个就不好说了,”沈青云琢磨道,“两位前辈也不是为银子,就图个发挥余热,总不能赶人吧?”
柳高升淡淡道:“可以当陪练嘛。”
杜奎骂道:“残疾人当陪练?柳高升你先当人好吗?”
“你却误会了,”柳高升笑嘻嘻道,“我是说迎春楼那种,专门负责给人打气加油的,不累还有钱,甚至还能……在正确的位置上发挥余热……嘶,沈哥,我这主意越想越有道理啊是不是?”
沈青云比出大拇指。
“柳兄是那个……却也不至于大材小用,过几日便是老人节,我来想想办法。”
杜奎眼睛一亮:“给二人治伤?”
沈青云笑道:“人聋王爷治好了,还能当王爷?帮夏前辈看看眼睛便是。”
众小大乐。
刚到禁武司,沈青云手里多了份府衙递过来的公文。
“牛公子是出了名的快啊……”
撕开信封,取出信笺,他认真阅览。
“陈留,小名悠悠,九岁,一境炼气三层,双灵根,启明山山主自小养大的关门弟子,启明山山主……”
看完所有讯息,最后是牛威武一句疑问。
“沈哥,你是怀疑此子是下一个受害者?”
沈青云琢磨少顷,提笔回信。
回信内容也就一句话,放下笔,他又拿起抄纸,一字字品味。
与此同时,脑海中一个个念头生起,又被他一个个否决。
直到敲门声起,他才收好抄纸,起身开门。
“哟,”吕不闲先探头望月,随后笑道,“小沈,思想有进步啊。”
沈青云看看吕不闲的腰,朝天拱手。
“我可真不是人,一天到晚盼着吕哥早日痊愈。”
“哈哈哈……”
“嘶,不会真痊愈了吧?”
“可不,”二人边走边聊,“我还想感谢下柳高升,结果人早跑了。”
吕哥你倒好了,柳兄他却……
“我就奇了怪了,预料柳兄要挨揍的时候,结果无事,这他啥都没做,咋就挨揍了?”
出了司,吕不闲脚下一顿,下意识看向街对面。
“诶?你家那口子没来了?”
我都还没叫你止损哥,你还调侃起我了!
沈青云笑道:“借用柳兄的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吕不闲品味少顷,“借不借他我不在意,小沈……给我也整两句?”
我脚疼!
夜色中,沈青云优哉游哉回家。
还没到家,便见前方灯光明亮,还有人说话。
“敢问姑娘……是谁?”
“黄老爷,妾身乃柳府……下人,此来是有事请教。”
是花长老的声音?
沈青云一个猫步,扶墙远眺。
“啊啊,原来是柳家贵客,快请快请……”
“不用客气,敢问黄老爷,擎天……那五个奶妈是怎么回事?”
奶妈?
沈青云缩墙角瞪眼。
“怎么怎么就奶妈了?”
他正想着,那边儿黄老爷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
“柳,柳师若不满意,我,我再换一批?”
噗!
沈青云一口唾沫星子喷墙上,想笑又觉蛋疼。
“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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