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笑了笑:“父皇又何必试探儿臣呢?此事儿臣相信您早有定夺,不过言官向来是激愤的。俗话说穷寇莫追,若是要了人家性命,远在北方的宫家也会有所警觉。”
皇帝手中的佛珠停住了。
“那依你看,谁来代替王赫奇的职位较好?”
容衍起身,躬身抱拳:“父皇自有定夺,儿臣便不再多言了,现下儿臣还在禁足,若在承明殿时辰久了,外人会多加揣测的。”
太子走后,王平猫着腰进来,小心将太子的茶盏撤下去,却蓦然听闻上首的皇帝道:“王平,你觉得太子如何?”
王平心中一惊,手中的红木盘差点拿不稳,茶盏倾倒落在盘中,惹得皇帝抬头看他:“你也跟了朕二十余年了,怎么做事如此不当心。”
他忙将红木盘放在方金砖上,头挨着地板:“皇上您多虑了,奴才是昨儿廊下守夜的时候吹了些风,手有些不稳。”
“是吗?还以为你是不敢回答朕的问题。”
王平赔笑:“皇上,太子是您的嫡子,自然是人中龙凤。”
皇帝看着手边堆积如山的奏折,将佛珠一掷,自嘲笑了笑:“你下去吧,把参知政事顾长笠叫来。”
柳溪阁。
庭院里的秋千扎好了,几株藤蔓绕着木桩长得更甚,衬得秋千更加生意盎然。
白商枝这几日睡得很不安稳,她总是梦到前世种种,哀怨嗔痴,皆叹唏嘘。
找了梁循来看,说她心悸受惊,开了几副安神凝心的药。
数日前他曾给画梅阁的宜良媛看过,当时一个婢女还塞了几两银子在他怀中,让他说得严重些。
从正殿出来,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快到年下了,秋日里最容易着风寒,娘娘最近多思多虑,须得好好静养才是,不能再受累受冻。”
白兰忙点头应承:“是,多谢梁大人了,那日的药我们主子也没喝,就想着伤身子。”
梁循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没喝?那太子妃这是要拿主意生孩子了?
他没将这话问出口,只微微颔首后走了。
晚间用过膳,白商枝只觉得自己头痛,想早些洗了睡下,白兰却进来回话说太子殿下来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就听到外头太子的脚步声到了。
“臣妾给殿下请安。”
顾不得许多,只能从暖案旁起身行礼。
“爱妃,地上凉,快起来。”
他声音醇厚磁性,让白商枝一愣。
她抬头,看着面前一袭墨色丝绸长袍的太子,他嘴角含笑,羊脂玉发簪与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交相辉映。
这是容衍。
她心中安定稍许,面上盈盈浅笑:“殿下为何不遣人告知一声,臣妾这里什么都没准备,不如让她们做些玉露糕来?”
说罢,她便转头想吩咐下去,却被容衍扶住肩膀:“不必了,孤就是有些思念爱妃。”
他说这话时眉眼微弯,似若有情。
白商枝看他,脑海中浮现一句红楼梦的话来。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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