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边东将圣旨宣读完毕,她二人才如梦初醒。
“公公,您可是宣错了旨意,皇上不是迎我进宫,而是将我赐婚给…一个远在东南的军官?!”
白时榆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抬头颤声问道。
边东笑吟吟地将圣旨递给她,身上隐隐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白姑娘您亲自看看,皇上亲自书写的圣旨,又盖了玉玺,怎么会是宣读错了呢?”
白时榆慌忙将那明黄色的圣旨展开,在看到上面赫然醒目的“赐婚”二字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萧云怜拿过她手中的圣旨,看过后亦是倒吸一口凉气。
边东微微躬身,看似恭敬的态度下匿着几分漫不经心。
“这圣旨传到了,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他掸了掸身上的尘灰,转身离去。
“连个赏钱也不给,什么东西?”
风中传来隐约的讽刺之声,可地上的母女二人却也无暇顾及。
“阿娘!这可怎么办…?皇上竟然如此对我……”白时榆哭得泣不成声,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
萧云怜咬紧牙关,温声安慰着她。
心底却涌着滔天恨意,恨不得想将正院的苏青千刀万剐。
这件事说没有正院的掺合,她是万万不信的。
眼看着自家女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就生怕她女儿入宫夺去帝王的宠爱。
她眼底愈发晦暗,看向自家容貌清丽的女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蜷起。
即使不能入宫,她当时也想着要给自家女儿寻一门好亲事。出身一品太傅的女儿,有什么王公贵族的公子是不能肖想的?
如今竟然被皇帝亲口赐婚,要去那偏远之地嫁给一个家世寒微的小军官?
怀中的白时榆仍然哭泣着,萧云怜轻拍着自家女儿的肩头,心中百转千回。
——
二月初四,封后前一日,帝王派遣礼部官员祭天地与太庙,并且亲自到奉先殿行礼叩拜,告以册立白氏为大晋朝皇后之事。
册封前三日,皇后每日要斋戒沐浴,焚香祷告。
礼部将镌刻好的册文、宝文送至奉先殿。同时奏请,命大学士、尚书各一人分充册封礼礼仪使。
侍仪司在奉天殿御座前设册宝案,册案东西设置奉节官位,掌节人位于其位左后处,其南面设置承制官位,朝西而立。
正副使面北而立,北面设置承制宣制官位,东北面设置奉节奉册奉玺官位,面北而立,受制位以北设置正副使受册受玺位,面北而立。
二月初五这日天方才朦胧亮起,銮仪卫便已经陈设仪仗候于奉天殿外、陈设皇后凤座仪驾于宫阶下及宫门外。
乐部将礼乐置于奉天殿外,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于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宝案于右东向、龙亭二座于内阁门外;内监设丹陛乐于宫门外、节案内于宫内正中。
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东西向,设皇后拜位于香案之南。
礼部官将金册、金宝及宣读册文、宝文陈设于亭内。
悉数备好后,负责册封的使者,敲响三次钟鼓,身着衮冕服的容衍进入奉天殿,礼部官员为皇帝奉上册封的册封书以及皇后宝玺放于事先备好的案桌。
銮仪卫官赞“鸣鞭”,丹墀下即三鸣鞭;丹陛大乐队也奏起“庆平之章”。
紧接着,在鸿胪寺鸣赞官的带引和口令下,王以下及正副使、文武各官排班立,并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
礼毕乐止。
一身绯色朝服的承制官上前,请示道:“吾皇,册封大典始乎?”
半晌,文武百官听到龙椅上传来高亢嘹亮,又有些悠远的声音:“准!”
承制官其从中门走出,走下台阶到达宣读的位置,拿出金黄色卷轴,高呼道:“皇帝有旨!”
文武百官齐齐跪地,低头叩首。
“景明一年,钦奉皇上圣旨,太子妃白氏,柔明毓德,温懿恭淑,着册封为皇后,赐金册金宝,命卿等持节行礼!”
“臣等遵旨!”
正副册封使跪地叩首,起身,承制官从西殿门入殿。
执事人举册宝案从中门出,掌节官从册宝案上开封节令,交于奉节官。引礼官引正册封使到到受册位,奉册官拿起册封文书交于正使,正使跪受,并将册封文书放于册宝案。
此时奏响礼乐,正副使者拜四拜,起身,礼乐闭。奏响礼乐,掌节官在前引导,举案官紧随其后,出奉天门后,礼乐闭。
侍仪高呼:“礼毕!”
皇帝起身,百官躬身退下。
掌节官封装节令,奉册官员持笏板立于存放册书等的龙亭旁,仪仗队以及奏乐队伍在前引路,至宫门外,奏乐起。
但见远处一身赭红缎面连波凤纹鸳鸯华月礼服的皇后逶迤而来。她头顶九尾凤凰朝冠,冠上一凤凰于飞,口衔饱满硕大东珠一颗,珠上有翠盖,下垂珠结一串,其余凤口中衔有珍珠宝石制成的珠滴。每一束凤凰尾羽嵌以五色宝石,盈盈行走间金丝凤纹流转,栩栩如生,光华夺目。
她脊背挺直,目视前方,于万众瞩目之下犹如闲庭信步。
她的脸如同礼服上的牡丹一般明艳,透着难掩的大气华贵。
慢慢走出阁楼,朝南站立于居所大殿中。
奏乐丝竹暂闭。
正副使把册书等一众放于宫门事先准备的九漆朱红木桌之上。
引礼使引导正副使以及内使监令就位,正使高呼道:“正使臣王翰,副使臣廖忠兴,秉承制命授予皇后娘娘册书以及宝玺。”
正使奉册书授予内使监令,内使监令跪受,交于内监。副使奉宝玺授予内使监令,内使监令跪受,交于内监。随后各自站回原位,内使监令率内监持册书,宝玺放于内堂。
引礼女官引皇后娘娘在拜位北面立,侍仪女官四人立于拜位左右,宣读女官二人立于东案之南。
引礼女官奏:“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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