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场长听到俞小野的描述，觉得非常合理、非常可信。

料想一个刚从基层调上来的小姑娘，不敢当着两个场长的面撒谎。

毋庸置疑了。

这林副场长也是个暴脾气，啪的在林大蓉脑袋上拍了一下：

“给你老子丢脸的玩意儿，我们家人嘴都长死了吗，非巴巴的把这牛肉干送给别人吃！”

林大蓉捂着脑袋，眼泪汪汪道：

“我只是把我嘴里省下的牛肉干拿给小白。”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林副场长更火了：

“你拿给他，人家领你的情吗！”

林大蓉抬眼看向在一旁看热闹的俞小野，委屈道：

“明明是她挑拨我和小白的关系，她也有错，你怎么只说我，不说她？”

“我——”

林副场长血气上涌，抬手还要打。

林老太赶忙阻拦：

“别打，回头打坏了！”

林老太虽然也气，气这傻孙女不争气，但她好歹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想在外人面前露丑，拉着孙女的手劝道：

“行了行了，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点小事，不算个事儿，走，回家。”回去再好好修理！

林老太拉着孙女准备要走。

不料，周自衡忽然说话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一齐看向坐在沙发里的周自衡。

周自衡目光炯炯地望向林大蓉，看的林大蓉脖子一缩，往林老太身后躲了躲。

林老太察觉周自衡脸色不善，讪笑一下，道：

“周场长，放心吧，回去我们肯定好好教育大蓉，以后不让她胡来，这孩子从小莽撞，你多担待点。”

周自衡道：

“林大娘，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今天是林大蓉无理在先，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俞小野下手，要不是我拦着，她们已经打起来了。

如果不小心把俞小野打伤打残了，或者把她打破相了，会有什么后果？”

这话说的很重了，几乎是不留情面。

林老太和林副场长都傻眼了似的。

他们知道周自衡一向严厉，但没想到，两个姑娘打架闹矛盾的小事也要上纲上线？

至于吗？

再说，林大蓉是副场长的闺女，就算犯了点小错，难道不该给点面子通融一下？

有必要这么铁面无情？

林副场长不好说什么，脸色难看的很。

林老太干笑了一下，护犊子道：

“周场长，我们回去会好好批评教育的，保证她以后不会再犯！”

周自衡还算给面子的点点头：

“行，那就麻烦林大娘回去好好教育，林大蓉这次是初犯，我就不计较了。

如果再有下次，林大蓉再无缘无故地找俞小野麻烦，影响俞小野的工作，间接影响农场的演出计划，到时候会交给保卫科严肃处理，不会姑息。”

林老太笑不出来了，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多谢周场长宽容，我们这就走了——快走！”

林老太使劲推了林大蓉一下，林大蓉踉跄着转身朝门外走。

林副场长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跟周场长共事三年，一直关系不错。

从没红过脸。

这是周场长头一回这么不给面子。

但这事偏又是自家孩子不争气，有错在先，林副场长也只能忍了，神色郁郁地跟在林老太后面离开周自衡的家。

走在过道上，还能听见林副场长低声打骂：净给老子丢脸！

林大蓉哭着讨饶。

林老太护着孙女。

祖孙三个的动静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俞小野缓缓吐出一口气。

事情总算解决了。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俞小野抬眼去看周自衡。

周自衡也在看她。

四目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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